对了。」
她往前走一步,堂堂正正地与我正面相对。
「嗯,你说的是正确的。我们确实有跟斋藤由佳敲诈。」
「明明就还能推托过去……你决定老实认罪了是吧。」
「我承认。榎田,你真的好厉害,全部都被你发现了。应该不是斋藤一五一十地对你说的吧?」
「住口,什么都别提。」此时三泽慌慌张张地制止安城。但安城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
「泽泽,我们还是坦白一切比较好。都被怀疑到这个地步,已经搪塞不了了。」
安城以右手制止三泽,同时以莫名温柔的视线凝视著我。
「榎田说得没错,这是一场双重恐吓。我们平均每个人都从斋藤身上强取了好几百万圆。我记得自己拿了多少喔,是四百六十五万圆吧。我们拜托男生要胁斋藤,跑到她家说『敢不听话就扁你』喔。」
「你……」
「可是这也没办法呀。毕竟大村音彦这个男的像怪物一样,让我们完全无法涌现反抗的意志,只能乖乖准备钱了。不惜任何骯脏手段。所以我们轮流去威胁斋藤。不管是北崎、泽泽、阿宫或是阿原,每当大家被大村音彦要胁时,就会去敲诈斋藤!斋藤──她就是我们的自动提款机。」
虽然她语气平淡,不过说出口的内容非常偏激,令人浑身寒毛直竖。
为什么这家伙有脸讲得这么堂而皇之?
「你冷静点,榎田。我们有权利收下这笔钱喔。」
「你说权利……」
我迈步逼近,揪住了安城的领子。
「愚蠢透顶。你们又做了什么值得三千万──」
「这是社交费哟。」
安城直视我的双眼露出微笑。
「那才不是什么恐吓,而是社交费。我们会跟斋藤做朋友,相对的她要付钱。」
我彻头彻尾无法理解人渣的言行举止。
「……………………………………………………你在讲什么东西?」
「就说,这是为了获得和我们交朋友的权利而付出的代价。不会在教室受欺负的权力、搭话时不会遭到忽略的权利、参加班上庆功宴的权利、帮我们做值日生的权利,还有以每周支付一次作为条件,能够和我们一同上家庭餐厅或是卡拉OK的权利。我们收下的钱就是那些事情的回馈。」
「……斋藤乖乖地吞下那些条件了吗?」
安城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像是在告诫讲不听的孩子般回答道:
「斋藤买下了不被男生们殴打的权利哟。」
「你们……你们……你们……你们……」
我的思考跟不上她的逻辑,不断反覆著同一句话,想不到接下来该说什么。我的脑袋渐渐变得一片空白,脑中某种东西一条一条地断裂。
「等一下,榎田。」
三泽抓住我的肩膀说。
「我们确实承认自己恐吓了斋藤,但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大村音彦吧?安安讲得有点太过火了。你想想看,要是大村音彦没有恐吓我们,我们也不会去要胁斋藤。你要生气也等解决掉大村之后吧?」
「为什么……」我呻吟道。「那么,为什么斋藤会协助你们的计画?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真相……?」
「这都是为了打倒大村音彦,斋藤全都同意喽。毕竟她的财产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我们也不希望每次恐吓都挨揍。摧毁这座地狱的条件,只有除掉大村音彦才行。所以我们计画让斋藤跟警方作证,说所有的被害损失金额都要直接跟大村音彦讨。」
「你们这些人!竟然拜托自己狠狠折磨至今的人协助你们吗!」
「要对抗大村音彦,没有其他方法了吧!」
三泽咆哮了一阵,随即尴尬地低下头去。
「当然,我们有跟她说好了……」她语带叹息地说道。「打倒大村音彦后,我们就不会再跟她收取社交费了……」
什么鬼话!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吧,根本不需要约法三章!
『要是这起事件成为契机,让我和三泽他们变得要好,不晓得该有多好……』
我回忆起斋藤说过的话。她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情吐出这些话的呢?
不,不对。斋藤是不得不和他们合作。无论三泽这个人再怎么混帐,想要对方停止恐吓自己的行为,就只有听从她的命令这条路。除了指证自己「只有被大村音彦恐吓」之外别无他法。就某种意义而言,这是唯一能从三泽手中赢回正常生活权利的行动。
三泽他们的道德感,已经薄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这手段真是差劲透了……」我呻吟著说道。「这就是大村音彦的手法对吧。同时让恐吓的被害者成为加害者──双重恐吓。」
我的呼吸开始紊乱。
「所以事迹才不会败露……遭到恐吓的被害者自己打算坚守秘密。细心注意,在避免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付钱出去。就像是大村的手下一样进行著恐吓。而最惨的被害者是一名独居的富裕国中生。五个人联合起来操控著她。」
大村音彦的能力并不仅是有如怪物般的暴力,他货真价实地利用著恐惧支配著被害者。让他们背负罪孽,避免泄漏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