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感觉不到半分虚假。
「拜托你,榎田。请助我们一臂之力。」北崎再次强调道。
北崎的说明相当简单。
他们像是奴隶般的被一个高中生支配。那名高中生是在去年秋天时分出现在北崎眼前的。对北崎来说,对方只是过去一个熟悉的社团学长。包含斋藤在内的六人在公园谈笑风生时,那名高中生忽然出现,要求他们拿钱出来。想当然耳地拒绝后,那男人就毫不犹豫地大闹起来,把北崎他们痛殴了一顿。
那男人的暴力脱离常轨。三名国中男生联手反击被他轻易地打发掉,想逃去呼救的三名女生也被他以异常的脚力瞬间逮到。北崎表示那个男人隶属于田径社,不过体能要比其他社员来得出类拔萃。
不到五分钟的短暂时间,男人就制伏了六人,强取所有人的钱财后笑道:「今后我大概会以每周一次的频率来跟你们要钱喔。」由于这份恐惧,北崎他们无法找其他人商量,只能自己瑟瑟发抖。
那男人就如同自己所说,以每周一次的频率出现在北崎他们眼前。但不见得是他们统统聚在一起的时候。男人掌握了所有人的住址。他会面带微笑地埋伏在补习班或是社团活动的归途,诱导他们到四下无人之处就开始恐吓取财,若有不从就饱以老拳。
男人还有著更为丑陋的虐待狂性格。有时他会集合六人起来叫他们玩些游戏。内容五花八门,像是扑克牌或是赌博之类,但必定会跟输家收钱。有时他甚至会单纯地叫大家将「最该被徵收金钱的人是谁」写在纸上进行投票,把北崎他们之间的友情粉碎得体无完肤。
恐吓行为从十一月持续到隔年四月。
于是被害损失金额最后累积到了三千万圆。
这就是我在放学后的教室里听到的事件来龙去脉。
「我有很多地方不太明白,可以提问吗?」
听完一切由来后,我像是上课一样举手发问。
「好啊。」北崎答道。「还有,你不用举手啦。」
「你们为什么不跟警方或是学校商量?如果这些事情都属实,那男人进少年感化院比较妥当吧。」
「你打算怎么从事后报复保护自己?」
回答我问题的人并非北崎,而是坐在他身旁的三泽。她轻抚著染得不会被老师盯上的淡褐色头发,瞪向我说道。
「什么意思?」我开口询问。
「这很恶质,不过充其量只是未成年人的恐吓事件,既非杀人也非滥用药物。这样的人被关进感化院,没几年马上就出来了吧?大家的住址都被他知道了,之后谁来从他的报复中保护我们?」
北崎顺著三泽的话继续说明道:
「他有这样威胁我们,说『我离开感化院后就杀了你们其中一个。只是杀一个人不会被判死刑的』。当然我们不晓得话中真伪,只是这赌注风险太大了。」
「原来如此……」
我并非全然接受,不过我决定提出下一个问题。
「那么,我最大的疑问是三千万圆是打哪儿来的?这金额也太夸张了。」
「喔,那是……」
北崎瞄了斋藤一眼,才接著开口。
「榎田,你不知道斋藤家里的状况对吧?」
「斋藤家里?」
这还用说,我不是很清楚。
我望向斋藤的方向。她低著头紧紧抓著制服。可能是注意到我在看她,一副满心愧疚的样子低下了头。就像是在解释著自己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北崎先获得了斋藤同意后才继续说下去。
「呃~也就是说,斋藤其实还满富裕的。只不过并非那么正面的事情,因为她继承了母亲的遗产……总之她有一大笔钱能够自由运用。」
「但也不是大富翁啦。」一直默默不语的斋藤开口说话了。「尽管如此,家里环境还是能让我自由动用一笔不小的钱。」
「三千万圆里头多半都是那笔遗产。当然我们损失的金钱也是以百万起跳。我们会去偷爸妈的钱,像安城家是自己做生意,她就会去摸走收银机里的钱……这段日子简直就像是地狱一样,我们已经受够了。」
「……所以你们希望我帮忙一起打倒那个高中生?」
听到我这么说,北崎点头回应。
「所以我们只能干得彻底一点,让他没有办法再报复。」
这时空教室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有的人眼神熠熠生辉,满溢著翻腾的恨意;也有人的眼神堆满了恳求的哀伤──众人各有不同,但我有发现他们想说的是什么。
能够对抗恶魔般的高中生的力量。在紧急状况下发展成暴力事件时的战斗人员。
那就是找我过来这里的动机。他们认为,若是全国等级的剑道高手,或许就能和那个高中生抗衡了。
对此,我的回答当然只有一个。
「…………不,我不能协助你们。」
我只能这么告诉他们。
「我会帮你们向警方作证,但不能协助你们使用暴力。我并不想拿剑道来打架,而且也不想在国中生涯最后的大会前引发问题。」
再说,我根本就没有协助你们的义务吧?
这句真心话我没有说出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