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攻心,一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丧失了几分钟的记忆。」
无法否认人有可能在无意识之下做出傻事,但我可以断定。
「这不可能。我是从车站直接走向文化中心,在那里才见到受伤的北崎他们。中间也没有记忆中断。」
「这样。那你看一下这个。」
于是,江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智慧型手机。她要给我看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enokida haruto」在推特的发文。
『【扩散希望】【危险人物情报】
今晚八点左右,我的朋友被一名叫作大村音彦的高中生打得半死不活,然后被救护车载走了。大村音彦至今不断恐吓我的同学,被害损失金额可能令人无法置信,累积高达三千零二十三万圆。我无法原谅他。』
如此开头的文章是在短短二十分钟前发的。
但已经被转推了上百次。
「这是怎样……」
一看其他则推特,我发现自己的照片、本名、就读高中还有社团,全都被肉搜出来了,而且还在陆续扩散。就在我观看的时候又多了一则转推。
大村音彦的恶名逐渐扩散开来。
「太离谱了……」我喃喃低语。「愚蠢透顶,说我不但恐吓取财拿了三千万圆,还把国中生打到送医院?我……?」
「嗯,一般来想是不可能的事情。从国中生那里敲诈三千万圆也太荒唐了,哪来一批这么有钱的国中生呀?胡说八道也该有个限度。只能认为,背后别有隐情……」
「…………」
我连应声附和都做不到。当然,我有听到她的声音。但声音感觉无比遥远,传达不到脑部。
我的体温逐渐下降。
指尖使不上力,连坐著都感到难受。
我被一群素不相识的人毁谤中伤著。感觉世界渐渐崩毁。好似缺了手脚,至今的安稳日子、快乐的日常生活将一去不复返。
我今后究竟会怎么样──?
我想起自己手机里的未接来电。社群网站发文仅仅过了十分钟就有五通来电。现在增加多少了?网路上众人口耳相传,不晓得有多少熟人看过了?要是北崎向警方或身边的人指证说「是被大村音彦殴打」的话呢?
「大村,你振作一点。」
就在我茫然自失的时候,江守开口说话了。
「我相信你喔。」
江守把她的手机交给我,再将她的左手轻轻放在我搁在石墙的右手上。她的温度流向我冰冷的身体。
「先冷静下来。你真的有将那些国中生打个半死吗?」
「当然没有啊!这起暴力事件我是被冤枉的!」
「那就可以断定你是被陷害的。某人将恐吓取财和暴力伤害的罪行推到你身上。」
「…………我被陷害了?」
「不然说不过去吧?所以要逮到那个犯人。我也会帮忙的。」
江守握著我的手如此宣告。在这片黑暗之中,她直视而来的眼瞳看起来微微闪耀著光芒。
「我们要在你被别人逮捕前,先找出那个栽赃你的人。」
这番话令我感到非常安心。
令人不禁握紧拳头,很想大声回答她。
但就在她这份诚恳的嗓音背后──
我听到了有人踩踏著神社碎石路的声音。
所以我握起江守和我重合的手,在站起来的同时硬是将她拉了起来。
「我们逃!」
我抓著她的手狂奔。江守表示困惑并看向神社周遭,同时被我拖著跑,但她立刻就重整态势和我并肩而行。
我看到有人从神社腹地内追了过来。那人的服装和刚才看到的警卫有著些微差异。见到那堪称决定性的差别,我的心脏像是被紧紧揪起般发疼。
对方是警察。
愈往神社深处去,周遭变得愈是漆黑。参差不齐的茂密树木,掩盖了月光和神社的灯火。枝叶扶疏的五月时期令我咂了个嘴。尽管好几次都差点被树根绊倒,我仍然持续往深处前进。
然而,神社并不怎么宽广,我们立刻就来到了尽头。眼前有大量树木遮蔽,表示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如果我没记错,前面是悬崖。在这片黑暗中滚落斜坡,难以避免受到重伤。
我想让江守逃掉,于是寻找她可以躲藏的地方,但她要来得比我沉著大胆。
「我们跳下去。」
江守低声说道。
「你的眼睛已经习惯黑暗了吧?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
真的假的啊,江守?
不过听到她这番话我才注意到,相较于绕到神社后方时,附近的草木我看得更清楚了。比起从神社腹地过来的人,一直待在神社后方的人较有利于奔跑。
没有闲工夫踌躇不前了。我抱起江守,直接踩著山崖往下滑。鞋底刨挖著地面进行煞车。我用脚踢开半路出现的树木闪避。江守死命抓紧我的衣服,指甲都陷进胸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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