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坏肚子了。」
结果耶诞节过后,我病恹恹地躺了两天,妈妈看诊如是说。
「梓梓啊,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呀?」妈妈从我嘴里拿出温度计(还不是体温计)来看,无奈地大叹一口气。
「嗯,或许算是脏东西啦,不过这样就好……真的太好了。」我发高烧又猛盗汗,却又不断发冷,意识模糊,半梦半醒地呻吟着。这真是太好了……就算吃坏肚子整整躺了两天,我此生也是毫无遗憾了。
「有个大到爆的奶油卡士达蛋糕从天而降,我全都吃掉了。」我大大张开双手比划。哎哟,一下摄取多到见鬼的热量当然要发烧啰,妈妈说着拿了一个大冰袋砸在我额头上。好痛。冰袋里的冰块迅速溶解,我的额头开始冒出蒸气。拜托,我是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乱七八糟,但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机制呢?
「是说啊。」妈妈双手扠腰:「你才吃了这么一点就吃坏肚子,真丢脸。我在梓梓这个年纪啊,把从天而降的恐怖大王一口吞下肚,还活蹦乱跳的连肚子都没拉呢?」她笑呵呵还一脸莫名骄傲。是说你刚才这样讲,应该就透露你的真实年纪了吧?「我二十六岁喔。」是喔,算了啦,感觉现在什么都嫌烦。
泽惠来给我探病,但是她的魔法少女合约已经结束,应该说是毁约了吧?如此这般,那头丝绸般滑顺的棕发变成粗硬的黑发,怎么梳也梳不起来,干脆绑了条大麻花辫。「毁了啦……完蛋了啦……不漂亮,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啦……」她一脸空虚仰天嘟哝着好像是霍尔的台词,真不知道是谁探谁的病。不对啊,你之前要说可爱也是可爱,但是又不算漂亮,你现在这样算是正常可爱啦,跟橡子一样。
「阿梓发出来的蒸气把房间弄得好潮湿喔,我头发都要炸开了。」
泽惠摸着她的麻花辫狡辩,感觉发质确实跟之前的棕发不一样,所以魔法少女的魔法是用来改善发质这样吗?不禁要这样想。只是改个发色跟发质就闹得天翻地覆啊。嗯,是说我这辈子第一次真正甜食吃到饱,也是没差。什么事情都是结束了就好,皆大欢喜。
「要喝宝矿力吗?」
「要喝──」
来。泽惠说了给我一瓶插着长吸管的两公升装宝矿力,我滋──!地一口气喝光,瞬间全身啪──!地喷发蒸气,房间里搞得跟蒸气浴一样。
「好热啊~这下整个人都暖啦~」泽惠用手掌对脸扇风,打开所有窗户,外头的冷风吹在脸上真舒服。
「泽惠啊。」
「嗯~?」
「不管你是怎么生下来的,生都生了,不能不活喔。」
「……是。」
「不管蚯蚓还是橡子,大家都在活喔。」
「阿梓是怎样,鄙视橡子喔?」
我会为了橡子的名声誓死奋战喔?泽惠把麻花辫像毛巾一样握着挂在脖子上。我吃吃笑,哎哟,魔法少女泽惠是烦得很可爱,但是现在这样也不赖啊。
大家心中都有个人想跟他一起活到以后,还有以后的以后,想见证他好好的活着。要说活着有什么意义,我想大概这样就够了。
「结果魔法少女的工作,这下就被炒鱿鱼了?」
「应该吧……是说合约后面应该有地狱这个更大的团体,但是我本身只有透过凯贝尔接收指令,既然凯贝尔不见了,对方又没有主动联络过来,那我也无计可施啊。」
先不论工作内容,既然我不是喜欢才去做,那就算了吧。
「是说对不起喔?我一时冲动就把狗吃了。」
那个好歹也算是泽惠的宠物之类差不多的吧?我想。
「嗯?喔,没差吧?凯贝尔只是在我脑袋里运转的虚拟人格而已。」
话虽如此,那条狗的身体似乎还真的是现实中的某条狗,感觉有点对那条狗太凶残了,有吧或许。
「地狱跟魔法这些东西完全是形上学的抽象系统,没有我们一般所认知的意志或企图。不过人类有限的认知能力无法直接应付,所以才安装一个虚拟人格当作使用者介面来缓冲啦。」
啊,又开始讲深奥的事情,算了,跳过。总之没问题就好了。
「哎哟~难得一场高中处女秀,现在又回到麻花辫橡子了啦~算了,总之阿梓多谢啦,又被你救了一次。」
「呵呵,不客气。」
最后我的耶诞节就因为吃坏肚子躺平而告终,但机会难得,大家说好要去新年参拜,有我、泽惠、松川同学、捩子跟穗高学长。好酷,这下真的是梦幻明星队了。松川同学还特别认真,穿和服来会合。
「哇──超棒!是大礼服耶!」我超兴奋,但松川同学冷静地说:「才不是,这是外出服,我缠名古屋腰带好吗?」我是不太懂,总之好像是比较休闲的和服。她没穿传统的羽织背心,换上军大衣风格的大披肩,和洋混搭实在高段,真不愧是老牌茶铺,是说我也不太懂。
「中萱同学,你恢复健康啦?」
「嗯,现在健康一百分!该喷的东西都喷了,神清气爽!」
「啊,所以真的会喷东西出来就对了……」
我还以为那是类似香草奶油冰淇淋的东西,所以其实也不是?它不只是消灭了,还转换成某种能量?松川同学摸着脸颊倾首,嗯?什么意思?在聊甜食吗?(←学不乖)
「算了,想得太认真也没用吧?只要知道这件事情可以靠气势搞定就够了。」
「但是如果能掌握细节,或许能够好好运用……我想缩地(奥义)的原理也是类似轰炸空间的应用技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