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狭小的世界,无论是打倒〈典灾〉拯救〈大地人〉,或是拋弃〈大地人〉保护。通讯设备,都不是最完整的解决之道,会使某些人受害吧。城惠考虑周详之后认为是上上策的行动,在某些人眼中也是窜夺的行径。
(喵太班长内心的痛苦,大概也是来自相同的根源吧……)
没有正确解答的预感。
怎么选择都会失败的痛苦。
这使得城惠的双脚停滞,驻足原地。城惠正在行走的路,恐怕并未通往任何地方。
随著一声清脆的声音,城惠瞬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脸颊像是著火的热度引得他抬起头,看见同伴们担心的神情。看来城惠被站在同伴前方的荷丽艾塔赏了一巴掌。
荷丽艾塔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耶……
城惠首先想到的是这种事。五十铃表情也差不多。实莉紧闭著嘴,挂著意志坚定的表情。冬弥的决心、瑟拉拉的担心、伦迪浩斯的期待。
总觉得视野突然变得清晰,看得见大家的表情,莫名冷静地分析他们的表情,这份置事外般的情感就让城惠感到罪恶与羞耻。
抬头看著城惠的荷丽艾塔柳眉倒竖。
柔顺的头发拂过肩头,城惠冒出「真正的美女即使生气也很漂亮」这种没营养的想法。这当然是在逃避现实。只是思绪在挨耳光之后变得饱和。
想寻找接下来该说的话语却失败;想为麻痹的脸颊与气氛道歉,却认为不可以这么做。
因为是城惠自己害荷丽艾塔露出这种表情。
「城惠先生。」
「有。」
「男人――应该活得更加任性。」
「是。」
城惠反射性地点头回应。
就算听她这么说,也不可能立刻照做。城惠不知道什么是对的,却必须做出选择。他做不到,但是荷丽艾塔的真挚不准城惠辩解。在这个场面只能回答「是」。城惠好歹也明白这种道理。
(至今总是受到荷丽艾塔小姐的照顾。像是〈新月汉堡〉的时候,拉拢商业公会的时候、〈天秤祭〉的时候、执行区域解放计画的时候,而且现在也……)
仔细想就发现自己很依赖。城惠以愧疚与没出息的心态,看著这名年长的女性。没有依赖的自觉却依赖他人,或许是自己的坏习惯。
「那……那个……城惠先生,我……们会留在这个世界。」
「实莉?」
「……在萨费尔,好像处理不是很好。大家说我们帮了大忙而谢谢我们,所以并不是完全失败。可是,也没有挽回某些事物,所以……我不太懂就是了……」
「冬弥。」
双胞胎拚命对城惠表达想法。
「回去原本的世界,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想回去是因为想幸福。既然这样,就得让大家幸福才行。」
「是的,就是这样!如果我们为了让自己幸福而拋弃〈大地人〉就错了。」
两人对城惠所说这番话的意义,渗入举棋不定的城惠内心,使他逐渐理解。两人大概是要城惠别担心他们,同时表示他们的事情不必那么急。
小孩对大人大喊「不用担心没关系」。这或许是逞强,但同时也是表态自己将会尽力协助,诉求自己也不想成为累赘。城惠肯定最清楚这种事才对。
「啊〜〜城惠先生,我们的事情再往后延一点也没关系。」
「我没资格发表意见,但我不想看到公会长愁眉苦脸。」
证据就是实莉与冬弥说完之后,噘嘴的五十铃与面不改色的伦迪洛斯接著这么说。在他们身后,喵太守护的瑟拉拉,在胸前握著小小的双拳频频点头。
「阿城,他们这么说了。」
「直继,不需要讲这种话。主公他……主公与我都绝对没事的。」
转身一看,从一开始就陪伴〈记录的地平线〉的两人位于身旁。像要鼓励般挂著阳刚笑容的直继,以及表情腼腆又不悦的晓。城惠看著反覆又踢又推的两人,终于理解眼前光景的意思。
城惠对自己失望的时候,这里的人们对城惠抱持著期待。
这个自觉如同清流,洗净城惠千头万绪的心。以这样的视野重新注视就会发现,没有任何同伴露出责备城惠的表情。
以自责念头折磨自己的只有城惠一人。
这完全不是好事,城惠察觉到头来是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以为自己的能力好到足以让自己后悔。城惠没有看清自己究竟几两重。
明明是城惠自己的事,同伴们却比他自己更清楚。
「城惠先生。在空中侦察的伍德斯托克先生在刚才通知,已经确认敌方首领位置,是中队等级的八十六级首领〈召唤之典灾塔里库坦〉。正在这个区域楼顶的铁塔底端散发七彩光辉召唤怪物――距离月亮出现还剩三十四分钟,没时间了。接下来将再也无法改成以大队规模讨伐。」
一头金色卷发的〈D.D.D〉战术军官帮忙详细整理现状。连听起来挑衅的这番话语也只藏著担心之意
「怎么这样,召唤?敌人已经那么多了还会增加?」
「会成为一场严苛的战斗吧。白眼镜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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