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欢迎回家,悠里少爷。外面很冷吧。”
刚打开屋门,管家就热情的迎接了悠里。
说是管家,与供职于坐落在卢瓦尔河流域或洛特溪谷的法国首屈一指的大富豪贝鲁杰家的城堡的殷勤而老道的管家不同,为佛达姆家看家的埃文斯是一个喜爱照料庭院的质朴、不善辞令、看上去温和的男人。他从年轻事就侍奉着上一代的佛达姆子爵,就是悠里的祖父,对佛达姆家的爱说不定比身为继承人的悠里更深。
悠里把外衣交给他所伸出的手后,为自己意料之外的晚归道歉。
“我这么晚回来,抱歉了啊,埃文斯。你明明先去睡觉就好了。”
“不必介意哟,少爷。我姑且也是晚睡派的,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但是我老婆早就进入梦乡了。但是,我也差不多该失礼了,我刚才正想着先去休息,您回来的时机也是正正好好。”
悠里微笑着,和他道了晚安。
“晚安,埃文斯。这样会着凉的,记得先暖和一下再睡啊。”
“万分感谢。悠里大人你也是,快点暖和一下身体吧。”
“我会的哟。”
说完,悠里登上了楼梯。一抵达在二楼的自己的房间,他立马瘫倒在了床上。
(啊啊,累死了。)
他改变姿势,仰面躺着,吧双手交叉覆盖在额头上。
(喝了酒这件事,没被埃文斯看穿吧)
今天,悠里去见了当年公立学校的朋友。从义务教育毕业的他们中,已经有开始参加职业实习的人在,和小学的时候比起来,大家都是一副让人刮目相看的大人样。
虽然是这样,他们一见悠里时说的话都是,“悠里你啊,没变呢~~~”,“和以前一样,好可爱啊”之类,让他觉得有些受打击的话。
虽然他因为只有自己成长过慢这一重大问题烦恼着,但话匣子被打开,发现大家的内在其实都没怎么改变后,他们便沉浸在了以前的气氛中。
在一个已经离家一个人住的人的公寓中进行了延长聚会,在那里他们喝了酒。虽然只有啤酒和威士忌之类的,但悠里几乎没有期间的记忆。问后才知道,他似乎睡了一小时左右,在那之后,他又被他们当做小孩子了。
为自己的过度放纵反省后,悠里告别了气氛依旧热烈的同伴们。虽然热闹的气氛一时驱散了他的不安,但梦醒之后,留下的只有一成不变的现实而已。
在依旧没有接到阿修莱联络的情况下,时间终于迎来了圣诞。
悠里也开始需要认真的面对不断延期的日本行的日程了。在滑铁卢火车站分别后,西蒙几乎每晚都会给他打来电话。大概在悠里离开英国前,他会不停的打过来吧。
“决定了。起床后就去拿机票吧。”
自言自语着,悠里就这么蜷进了床上。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悠里察觉到空气中的某些异样的东西,这让还在床上的他瞬间清醒了。简直就像是世界被投进了深海那样的静谧,凉爽的空气把脸颊冷却下来。
(这,难道是……)
在某种预感的驱动下,悠里从床上滑下来后,飞奔到了窗边,拉开了窗帘。和预料中的一样,从低垂的泛白的天空中,无数雪的碎片在微风中晃动着,轻飘飘的飘落下来。
(是雪啊——)
在圣诞节下雪,是吉还是凶呢。
像是挂在窗上一样坐在飘窗上的悠里,静静看了一会飘雪。
身后传来敲门声后,出现的是拿着叠起了的毛巾的埃文斯的身影。
“昨天,您似乎没有洗澡就休息了呢。”
“嗯。似乎是因为太累了,就那么睡着了。我马上就去洗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已经准备好了。”
把手上的毛巾放下,埃文斯继续问道。
“早饭的鸡蛋,该怎么做呢?”
“煎蛋。加培根就行了。果汁要番茄汁。还有咖啡,可以帮我泡奶咖吗?”
“我明白了。”
“啊,对了。今天,我会去预约飞机票,能拿到的话,就会搭乘明天的航班出发。”对着打算退下的埃文斯,悠里传达道。
“……这样吗。”
听到的话,埃文斯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对着这个勤勉的管家来说,比起在主人不在的家里自由自在,还是照顾主人比较开心。
一天没有洗澡的悠里在浴缸里舒展完身体后,身着厚厚毛绒布料的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一边走过的地方的墙面上,挂着贝鲁杰家双胞胎们所送的降临节日历。
悠里和那个擦身而过后,向后退了几步,把写有今天日期的小窗打了开来。
日历的后半,像写信那种麻烦的指令减少了,而相识刷牙、洗脸这种,关于日常生活的指示变多了。问过之后才知道,给西蒙的指令里刷牙的数量压倒性的多,能看出这份执着上赌了想让自己指令被切实执行的双胞胎的自尊心。
其他还有临近圣诞节,像是为圣诞节惯例彩排一样的指令也很显眼。比如说,昨天的是给双亲写圣诞卡,所以悠里就在和朋友见面之前走了一遭文具店,买了圣诞卡之后在附近的茶馆写完,顺便还去邮局寄了出去。不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