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的压迫感,大概是因为北风正晃动着窗户吧。
(你在那里,是为什么?)
此时——。
虽然是隔着玻璃,那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不,比起说是声音响起了,还不如说是空间编造出了声音。
——see……。
悠里眉头微皱。
(……see?)
——see……。
漆黑的眼中蒙上了阴影,悠里把意识集中在那个影子身上。比起听空间向他倾诉的话,不如在空间中直接把自己的意识解放,这样比较简单。
悠里是这么觉得的,他加深呼吸,将意识一时摒弃。
这么做的同时——。
吾为,看守者。
吾辈为,看守者们。
将子宫母亲。注满水——。
悠里发出了小声的悲鸣,睁开了眼睛。
异常汹涌的流入他脑中的思念的洪流让他陷入了一种自己会坏掉的恐惧感。打个比方的话,就像在储存室那样的狭小空间里,有百人大型管弦乐团和百人合唱团联和奏起奥尔夫的布兰诗歌一样。
那不可能是一个人可以维持下来的感情和意思之类,是更强、更明确的意识——。
简直就像是有组织性的意志那样的强度。
然而,在悠里睁开的眼前,影子已经不见了。
的确在和声音的洪流接触的那一瞬间,悠里察觉到对方似乎也惊慌失措了,随后就像逃一样,影子飞快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到底,是——?)
就在悠里思索着那个的真面目时,马克西多呼唤了他。
“悠里?”
单手拿着冒着热气的水壶,走进房内的他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似乎听到了悲鸣,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不,没什么……”
悠里含糊的回答着,离开了窗边。
马克西多把水壶放在了由空心砖制成的隔热垫上后,在室内环顾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床上那本打开着的书本上。
“这是,悠里你?”
“啊,是的,对不起。”
马克西多看着被打开的那页,似乎正考虑着什么。悠里接近他时,镜片后带着倦意的眼睛带着质问的神色抬起了。
“你会拿起这本书是,偶然?还是说——”
“是故意的。因为之前,在某个地方我看到过阿修莱看过这本书……”
“阿修莱,看这个?”
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诧异,说完,马克西多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像是吃到苦虫的表情。
“真是被摆了一道。那个,你说的某个地方是?”
“是哪儿来着的。”
悠里是指抵住太阳穴,似乎在回忆。
“好像是在肯辛顿的……”
“难道,你去了Society for Psychical Research(心灵研究协会)?”
“没错”悠里把指尖从太阳穴挪开,同意道。
“就是那个名字。”
马克西多看着悠里,瞠目结舌。“啊啊”过了一会,他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这样的话,他完全就是想插足这件事了啊。”
“这件事——?”
虽然悠里提出了疑问,但似乎很失落的坐在椅子上,取下了眼镜,用手压着额头的马克西多还是保持了一段时间自言自语的状态。
“在我好不容易和萨默塞特考古协会取得联系的这个时候,让那种邪恶的男人……,对上他即使是贪心的女神,也会卷起裤管跑路啊。”
悠里无可奈何的坐回了床上,等待马克西多的哀叹告一段落。
像是悲鸣一样的风声,被冬日的夜空吞噬。
终于自言自语停止了,用眼镜咚咚敲着书桌的马克西多,像是想起了什么,把眼镜重新戴好,看向悠里。
“差点忘了。说起来,悠里你好像有什么事?”
“啊啊,嗯,是因为这个。”
终于得以达成最初目的的悠里,把带来的纸袋向他递去。
“因为,明天就是退寮日了,虽然有些早,我把圣诞礼物带来了。毕竟你总是请我喝香草茶。”
马克西多青紫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了又眨。随后露出了像是有些困恼但又有些害羞的微笑。
“诶。唔。真让人开心啊,谢谢。”
他看了一眼纸袋,非常感慨的说道,“这种东西,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收到了呢”。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