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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在某种意义上,马克西多甚至比阿修莱还有棘手呢。
阿修莱的话,基本上把他当成是有什么不良企图的就行了,自己只要在防备他的过程中猜测他之后的攻势就行了。虽然猜测他的心思,要比猜测普通人的复杂很多,说难的话也的确是难,而且还伴随着随时可能被他绊一跤的风险,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不太会对他有所大意。
而马克西多的话,虽然他浑身都散发着可疑的味道,但却不能说他一定有什么不良企图。在加上他对植物的热爱和擅长培育的样子,甚至还佐证了他本质上是个正直的人。但是,话虽是这么说,要自己完全信任的把悠里交给他,还是有些不安。要说起那些不安的由来,是因为要从他那轻飘飘的态度里抓住他的真心话实在是太难了。
西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信任他,这就是马克西多这个人。
“我准备好了茶,你们洗一下手过来吧。”
现在也是,在看到马克西多那个从露台伸出头,邀请他们的样子,西蒙的警戒心也是完全没有反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悠里漆黑的脑袋从庭院深处的长得很高的草丛里冒了出来,东张西望的看向西蒙。“一起去吧。”西蒙向他挥手示意后,迅速收拾了手边的东西。
房间里非常的暖和,西蒙的身体因为急剧变化的温差抖了一下,同时他也惊讶的发现马克西多竟然是考虑到了他们会觉得冷,才向他们搭话的。
“辛苦了。多亏了贝鲁杰你也来了,进度快了很多哟。”
马克西多把悠里和西蒙招到了身边,在递给他们茶杯的同时,眼睛中闪起了光。
“那些花会在土中熬过寒冬,最后在春天发芽开花哟。来年春天来看看由你们亲手种下的生命的诞生吧。”
马克西多自己也拿起了茶杯,落座在桌前那个有扶手的椅子上,面朝着他们刚刚工作的地方,双臂张开,愉快的说道。
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外面的太阳已经落下,被阴影覆盖的庭院看上去很冷。看样子,马克西多让他们停下作业的时间是个绝妙的时间点。
“草木,就是生命力的象征。枯萎、腐朽、回归大地之后、再次发芽。这,也同样。”
这么说着,马克西多指向了暖炉中正燃烧着的火焰。还想这自己的身体竟然会这么暖和,原来他是在烧真正的柴火。
“贝鲁杰,你知道buche de Noel(树桩蛋糕)的由来么?”
“……不。”
其实西蒙脑海中是有些印象的,只是回忆起来太麻烦,所以他便很干脆的投降了。
“虽然现在那个已经变成圣诞节惯例的蛋糕了,但是起初可是源自异教崇拜树木的文化哟。”
“诶,是那样么?”
吃惊的长大眼睛的人是悠里。前几天他还被阿修莱暗示了圣诞节是基督教和异教诸神混杂的成果。其实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很在意这件事,所以他现在正探出身子,听着马克西多的话。
“啊啊,说起来的话。”
另一边的西蒙嘀咕了一句,环顾了一圈室内。
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个房间里,完全没有要过圣诞节的气氛。窗户上没有喷上天使的模样,也没有小圣诞树的影子。他此时又重新意识到了,眼前这人其实是生活在现代的德鲁伊教的神官。
“把劈开的大柴和小树枝收集起来,作成的柴捆被当做旧物的象征,他们把点燃那个的行为当做是净化,然后向神祈祷新生命的降生。圣诞树也是模仿后的产物。因为过去他们会把象征着丰收的树果或者烤好的饼干之类的食物挂在——”
听到这里,悠里轻声“啊”一下。他终于明白了那时阿修莱为什么会问他“打算吃天使么”。
“怎么了,悠里?”
看到悠里在他说话的途中发出了声音,马克西多问道。
“啊啊。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了之前阿修莱说过的话……”
悠里简要说明了理由,听到这话,马克西多的脸上露出了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表情。“真是的”悠里刚说完,马克西多就开始嘟囔起一些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的话来。
“虽然我很想夸他一句,明明那么年轻就知道这么多,但是说真的,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啊。”
马克西多一手托着脸,手肘支在堆满书的书桌上,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咚咚敲击着。之后的数十秒里,整个房间只有那个声音在回响。随后,房间里响起了从刚刚开始就一言未发的西蒙把杯子放回去的声音,马克西多的敲击动作像是被那个声音制止了一样,顿时停了下来。
薄暗已经渐渐潜入室内。
就在西蒙起身似乎是打算去开灯时,一动不动的马克西多口中呆呆的吐出了一句话。
“黑尔斯的圣血——”
西蒙的动作停顿了。但是,马克西多那双寄宿着不可思议光辉的青紫色眼睛看向的不是西蒙,还是直直的看向了悠里。
“……黑尔斯?”
悠里语气有些不安的重复道。脸上挂着对自己暧昧的记忆有些不确定的表情。
“黑尔斯、黑尔斯”
听到悠里默念了好几次,一边的西蒙心情则有些烦躁。但他现在还是姑且走向了房门,把电灯打了开来。
瞬时,明晃晃的灯光驱散了薄暗,照亮了室内。
俯视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