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莱又和自己并肩时,西蒙这才开口。
“我记得那边好像从创建到解散,自始至终都是本尼迪克特派的修道院吧。”
巨大的修道院、收集图书、制作手抄本和文化培育,在这些方面倾注精力的本尼迪克特派。中世纪教会艺术的开花也有他们一份巨大的功劳。
“没错。不过也有人说那是凯尔特系的修道院,虽然大半都是传说那类……你想说什么?”
借着月光,他们走在通往湖畔的向下的路上,继续着对话。
“奇怪的是,悠里说过你身边的那个,是一个白衣的修道士。”
“白衣?”
阿修莱似乎想起了什么,嘟囔了一句后,陷入了思考。
他脑中,浮现出了梦中见到的景象。拿着烛台前进的身影,随后周围似乎被光照亮了,因为那里出现的人穿的衣服不是会吸收光线的黑色,而是会反射光线的白色。就是说,那个被称作尤金的修道士,是属于其他宗教的修道士。说起那个时代身穿白衣的修道士,只有在法国第戎诞生的西多会。
“那个人是西多会的修道士么?”
“这么想应该比较合理吧。”
“但是,那就很奇怪啊。那家伙确确实实对我说过‘去寻求森林的智慧吧’啊。”
西蒙一边小心着脚下以免被草丛绊倒,一边瞟了一眼阿修莱。
“看来你不记得了。”
从湖畔吹来的风,似乎夹杂着人声。看样子,马克西多已经在做什么了。在意着马克西多那边的情况,西蒙说道。
“西多会,从他们刚设立的时候,就是作为森林的开拓者出名的啊。”
阿修莱停下了脚步。西蒙在前进两三步后,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被树木遮挡,没有什么月光的湖畔路上,阿修莱用似乎在探寻着什么的目光看向西蒙。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西蒙的淡金色头发在黑暗中淡淡闪着光,让人感觉有些神圣。那个高贵的身影微微抬起双手,有些无聊的回答道。
“理由很单纯。如果你搞错方向的话,会祸及悠里。我只是为了防范于未然而已。”
说完这些,西蒙转身离去,没有再看过身后一眼,径直向传来马克西多声音的方向走去。
3
(要是就这么一直跟着的话,我会变成怎么样啊?)
造访悠里房间的,白圆萝卜作成的灯。那就是被称作Jack-O'-Lantern的东西,悠里并不知道。
原本和突然浮现在门对面黑暗里的灯对峙的悠里,不知不觉间像是被引诱一样,蹭得转过身后,几乎失去意识一样追着灯走了。
平时就很昏暗的走廊,现在被走进了便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更深的黑暗覆盖着。如果没有那个灯的话,估计连路在哪儿都看不清吧。悠里慎重的前行在仅仅能看清脚下的路上。
(会是休么?)
从刚刚开始,他的脑袋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还是说,是死者来骗我了呢)
看不见对方身影的现在,他只能重复思考着这一个问题。
明明平时的话,看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却看不见最关键的修的样子。这对悠里来说是一件多么让他咬牙切齿的事啊。
而且,要是悠里想强行回忆的话,那张满脸是血的脸老是出现在眼前,打断他的思绪。
所以,悠里总之先姑且追着它后面跑了。大概是坚信着迟早会知道结果,所以只能先追着它吧——。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距离自己从房间出来后过了多久。
(杰克·O·兰达(jack-o'-lantern)指的是一个被恶魔欺骗不能上天堂,也不能去地狱的男人在这世间永远的彷徨的样子哟。)
西蒙的话在脑中闪过。
悠里本简单的以为迟早会明白灯的真相,现在想来,说不定会变成就这么永远追着灯也说不定。
在天国和地狱之间,来来去去,去去来来,不会被救赎的灵魂的不知到何时才能结束的永恒持续的孤独的步伐。
这么想的那一刻,他的后背感到了像是突然冻结那样的恐怖感袭来。
但是——。
马上,他就觉得那种事已经无所谓了。
(就这样,一直……)
渐渐地,悠里中的各种感觉开始被抽离。
时间也好。
场所也好。
自己想做什么也好。
甚至连自己是谁,都——。
——。
就在悠里的意识渐渐远去时,在前方前进着的灯停下了。像是踌躇一样,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地转动着。
注意到这一举动的悠里,取回了思考的能力。
(——是岔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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