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是阿修莱掌握了全部的牌啊。”
告诉司机目的地后,出租车开始飞驰。看到司机开始哼起歌儿后,悠里开口向西蒙说道:
“我不这么认为,要决一胜负的话,他还欠缺王牌。”
西蒙缓缓靠在车窗上用手托着下巴。他眺望着玻璃外的广阔田园风光问道:
“王牌?”
“他不知道手杖的存在吧?”
“啊,对了。”
这么说起来确实如此。悠里没有告诉阿修莱手杖的事情。虽然不是故意向他隐瞒,而是刚好错过时机,不过现在想来倒是好事一桩。
“你要我说几次才明白,他非常擅长制造对自己有利的假象。就算在玩桥牌时手上的牌面糟糕,他也有本事让别人自动犯错。你要小心不被他迷惑才行。”
“虽然我明白,可就是做不好。最近时不时在面对阿修莱的时候就会感情失控。不过事后想想的话,这个好像也在阿修莱的计算之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无力的低垂着脑袋的悠里,西蒙将“干脆不要让他接近你不就好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让人无法做到这一点,就是名为柯林.阿修莱的男子的厉害之处。
西蒙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向外面。
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田园风光,在秋日夕阳的照耀下闪动着金色光芒。在高空上,是混杂着粉红和金黄色的云海。就连路旁每一片染上了黄色的七叶树树叶,似乎都充溢着神的恩赐。
“是古拉斯顿贝利山。”
不久之后,在前方的山脊上看到了高高耸起的小山,悠里轻轻嘀咕了一句。在圆润的山顶上,清晰的浮现出了背对着夕阳的宝塔一样的废墟。两人平时都是把这里当成界标来看待,可是今天却因为有事而要靠近,所以决定让车子停在路中央后就自己走过去。
虽然是黄昏时间,但在这个地处偏远的乡村里人却很多。在也许是为了秋分而聚集来的人群中,如同伦敦的杂货店主人所说的那样,确实好像有生活在现代的德鲁伊。不分男女都身穿白色长袍的神官们,成群结队地向着边缘地带的山丘走去。到底哪些人属于哪个集团,又究竟有多少个不同的集团,都是外行人的眼睛所无法分辨的。当他们攀登上山丘之后,已经有很多人围成几圈开始在进行庄重的仪式。
在破败的修道院外侧墙壁旁边,是手持灯火的白衣人群。在不远的地方也有好几个小型团体围成圈子,看起来就算是在这种地方也要划分宗派。他们彼此互不干涉,分别用独自的方式举行仪式。
有不少观光客从远方打量着这番情景,西蒙和悠里也混杂在这些人中观看仪式的进行。
当火红的太阳开始在西侧的山脊沉下的时候,位于最大集团体中心的男人们双手伸向天空,开始静静地诵唱什么。周围很快就开始进行唱和,被风所带走的声音缓缓地沿着山丘向下而去。
“啊!”
看到最大的那个团体的行动之后,悠里轻轻叫了出来,他闭上眼睛搜寻着充满大气的气场。他能感觉到,随着人们的唱和,虽然微弱,但确实有能量形成漩涡从地表升起。
(气在移动。)
他不清楚举行仪式的人们是否明白这个空气的变动,但是这个确实在和自然进行呼应。悠里碰触到这个空气后,突然感觉到什么人的视线,于是睁开了闭着的眼睛。
突然,某个人物进入了他的视野。明明物理性的距离没有缩短,但他就是清晰地识别了对方的面孔。从遮盖住脑袋的帽子下面可以看到银色额发,从半睁半开的眼睛深处看到的青紫色的瞳孔。
他站立在人群的中心,担任着统筹仪式的指责。尽管如此,他笔直的视线却牢牢地捕捉住了悠里。
“马克西多老师!”
在他身边的西蒙投来了诧异的视线。
“你说马克西多?”
悠里点点头,西蒙一面说“在哪里”,一面环视周围。
“那个教团的中心——呐,这难道是……”
听到悠里的指示,西蒙也眯起眼睛努力看了过去。在好不容易从那里发现了目标人物后,他慎重的嘀咕了一句“真的”。
“你说的对。也就是说,他是现代的德鲁伊了。而且在教团中占据了高位吧?因为圣.拉斐尔对宗教相当宽容,所以也并不是不可能。”
话虽如此,不过悠里想要知道的并不是这种事情。他想要知道马克西多和一连串事件有什么样的关系。
不久之后,山丘上面开始很快地昏暗下来,灯光在他们周围制造出了摇曳不定的影子。看到仪式结束了,人群开始逐渐散去,西蒙开口问道:
“你要怎么办?悠里,要不要在这里去问一下马克西多?”
悠里陷入思考。
马克西多周围一如既往还是有很多人在,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就能脱身。可是当着那么多人向他询问还是不太合适吧?就算直接回去,也可以在学校找到马克西多。在慌乱的时候也不见得能做到什么,还是等回去后,找个时间平心静气地向他询问他比较好。
就在他做出这个决定而抬起脸的时候。
突然从背后伸出的手臂,一把抱住了悠里。
被马克西多吸引了注意力的西蒙,听到悠里的叫喊立刻回头看去,结果发现某个青灰色的眼睛中浮现出危险笑意的白衣人。
“阿修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