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无尽的德鲁伊誓约 白衣的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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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七五九年,即是医生也是博物学家的汉斯?斯隆去世后,他超过八万件的个人收藏品都以国家的名义公开展示出来。这就是大英博物馆的起源。在经过了两个半世纪后的现在,即使自然史部门被转移到自然史博物馆,美术馆被转移到国立美术馆,它也依旧保有着世界最大博物馆的地位。在正面入口的宽敞石阶上,无论是否节假日,都可以看到众多来自国内外的观光客,而且也有不少人用石阶代替椅子在休息。

  现在也正好有一个结束了参观的日本人团体站在石阶的中央,纷纷拍摄着纪念照片。

  侧眼大量着这一幕,阿修莱胶布轻盈地走上了台阶。穿过入口和新修好的大厅,他停也不停地继续前进。

  并列这问讯处、餐厅和商店的大厅,以前曾经是不经过特别许可就无法进入的大英图书馆的图书阅览室,而现在它开始作为拥有玻璃天花板的大型门庭向普通民众开放。原本位于那里的七百万册藏书,已经被转移到圣?潘克拉斯车站前独立出来的大英图书馆中。

  阿修莱穿过雪白的墙壁反射出来自天花板的采光的大厅,进入了位于中心的巨蛋形房间。这个可以阅览陈列出来的部分藏书的图书室,和外面的嘈杂相比,安静得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放下肩上的包后,阿修莱一面看着排列在圆形墙壁上的书籍,一面寻找着自己要找的书籍有可能在的位置。

  阿修莱要调查的是,公元一世纪左右的圣?拉斐尔周边的历史,特别是在影响上是否有足以和坎特伯雷的古拉斯顿贝利修道院想媲美的存在。但是这一点却使他感到出乎意料的困难。

  在中世纪的时候,各修道院为了扩大势力,纷纷捏造了各种各样的圣遗物。

  古拉斯顿贝利也不例外。他们也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尝试,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亚瑟王遗骨的发现。从那之后,古拉斯顿贝利就作为亚瑟王传说的发源地而名声远播,直到现在也还有众多观光客会慕名而来。

  不过认真说起来,阿修莱并不相信亚瑟王传说。他觉得那只是在中世纪骑士罗曼史蓬勃发展的期间,被进行了各种润色的单纯的历史的英雄传说而已。所以至今为止他都对古拉斯顿贝利没有产生过什么兴趣,可是进行调查后,他却发现了出乎意料的有趣事情。

  首先可以称得上收获的就是,他发现了辛克莱尔会跑到这里来的理由。那个男人所追求的东西应该就存在于古拉斯顿贝利。就如同无风不起浪一样,将亚瑟王传说和圣杯连接到一起的关节,就隐藏于那片土地之中。

  只不过,在这里他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在刚才所提到的修道院势力扩大的斗争史中,那些人为了抬高自己修道院的存在理由,不仅纷纷伪造圣遗物,而且还不止一次对修道院历史的相关资料进行了篡改。其中最明显的例子之一,就是在古拉斯顿贝利修道院的历史资料中,好称最值得信赖的《古拉斯顿贝利修道院古史》。那是生活于十二世纪的威利亚姆修道士所撰写的书籍。不过在漫长的历史中,书籍的原本已经遗失,保留下来的只有经过再三篡改的手抄本。除此以外,其他若干本讲述修道院历史的古书的可信性,也完全不是外行人可以判断出来的。所以就连阿修莱也产生了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

  总而言之,在当地所能获得的就只有这些可信度很低的研究书籍。所以为了尝试从古典资料中找出线索,阿修莱才特意跑来了伦敦。在这两天时间内,他埋头于大英图书馆中,将英国教会史﹑地理志﹑地质学报告书和拉丁语古典图书等都翻了个遍,结果酸是多少找出了几个他认为有用的线索。

  最后他之所以来到大英博物馆,与其说是为了阅览图书,还不如说是为了想辛克莱亚教授奉上一番冷嘲热讽。当然,他也做好了顺便打探对方动向的主意,所以特意选择引人注目的场所寻找资料。

  如果悠里在这里的话,就算对方想要躲着自己,多半也会自动跑过来吧?一想到这里阿修莱就无比的后悔。当时就算要在脖子上栓上绳子,也该把悠里硬拉来才对。他当然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悠里现在正翘首以待地盼望着他快点回来。

  说到悠里的话,阿修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三天前,在古拉斯顿贝利住下的时候,阿修莱有过一次奇妙的体验。

  那一天从早晨起就在飘着雾雨。阿修莱盯着雨水拜访了古拉斯顿贝利修道院的废墟。

  在被雨水所打湿的废墟中,只有已经被败的黄色墙壁还隐约残留着昔日的荣光。在秋日气息不断逼近的冰冷空气中,静静的废墟仿佛在诉说着万劫不复的时代。行走在悄无人烟的废墟中,就会陷入自己也防仿佛被时间的洪流所遗弃的错觉。就在他觉得是不是转过了这个拐角,就会看到威利亚姆修道士的时候,阿修莱切实地看到一个穿着僧服的男子从他的眼角掠过。阿修莱吃惊地转头看去,但是在无遮无掩的宽广废墟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人影。

  如果是好像和悠里在一起那样清楚地看到也就罢了,不过这种模糊的人影还无法归结到看到的范畴。所以阿修莱只能耸耸肩膀继续进行观光。

  然后,到了那天晚上。

  直到很晚阿修莱都在阅读从镇上书店买来的研究书籍,并且在看完后把要点整理到笔记本上。不久之后,他为了拿其他的资料而暂时离开座位,当他很快就回来坐下后,却发现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多了一些明显并非属于他的笔迹。

  当然,房间中只有阿修莱。

  “哦。”

  阿修莱仿佛觉得很有趣似的说道。

  “因为我始终看不见他,所以忍无可忍了吗?”

  不可思议,但是让人觉得非常意味深远的语言。“我可没有多少哲学细胞啊”阿修莱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声。

  要是能看到对方的真实身份的话,至少也可以理解这其中的意义的重要性。仅仅依靠这个的话,他甚至无法判断是骚灵的恶作剧,还是凭依在自己身上的魔法师的建议。如果有悠里在的话就很简单了。事到如今,他再次对于诱惑的失败而后悔不已。每次接近悠里的时候都会捣乱的西蒙就不用说了,这次居然连迪拉都要多管闲事。看来有必要给他一个物理性的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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