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悠里不明所以地反问时,校园方向传来了呼叫西蒙的声音。
“喂,贝鲁杰!”
低沉而响亮的声音,让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这边这边!”
在穿过校园中央的隧道式甬路上,有一个可以直接进入自治会办公室的小木门。在那里,一个留着短短的金发,个子高大、体格健壮的男人,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看着这边。
那是这一任的学生自治会总长理查德,艾里沃多。
身为军人世家长子的艾里沃多,是个拥有不愧对这一出身的敏锐性和严厉感的男人。因为他公平而表里如一的性格,所以他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堪称理想的指导者。
悠里就不用说了,就连西蒙也对艾里沃多抱有好感。
“你能来一下吗?我有东西要你看。”
看到悠里试图停下来后,艾里沃多也冲他招了招手。
“佛达姆,你也一起过来好了。”
因为艾里沃多的表示,两人齐齐地进入了办公室。艾里沃多一面签收邮包,一面以军人般的直线动作绕过桌子。
“抱歉这么叫住你。不过因为从窗户那边看到你,所以就下意识地叫了。”
他一面说一面把手放在了位于合适位置的悠里的头颅上。
“你好像是去了孤儿院吧?院长和孩子们都还好吗?”
“啊,还好。”
悠里的语气略微有点含糊,不过艾里沃多似乎没有注意,而是再次拍了两下悠里的脑袋后转向西蒙。
“先别说这些了。贝鲁杰,听说你很熟悉绘画的事情,是真的吗?”
“啊,我是比较有兴趣,不过我并不是专家。”
西蒙优雅地做出比较保守的回答。
“啊,我想也是。”
艾里沃多爽朗地笑了笑,举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包装起来的画框。
“我想就这个听听你的意见,然后再决定是丢弃,捐赠,还是卖出去。详细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吧。”
要求单纯、明快、简单易懂,西蒙答应下来后,就跟在了艾里沃多的后面。穿过内部的房门,他们前往位于教学楼三楼的学生自治会办公室。这个直接沿用了以前的城堡贵宾室的房间相当豪华。由于照射在正面的大型玻璃上的夕阳的关系,年代久远的家具、壁画和装饰用的陶瓷器全都呈现出了深沉的味道。
艾里沃多走到靠近窗口的大型红木办公桌前面,将画放上去后就开始解开包装。
包装纸被撕开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
(怎么回事?)
背靠着入口房门站立的悠里,因为房间内微微变化的空气,而不安地移动着视线。
哧啦,哧啦。
被撕开的纸张的声音,仿佛在伤害着空间一样。
悠里打量了一圈房间,最后把视线投在了艾里沃多的桌子上。这时候撕裂包装纸的声音正好中断下来,艾里沃多一面弄开包装纸一面举起画框。
瞬间,悠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人在看着悠里——
吓人的眼神。
穿着衣襟上装饰了蕾丝的深蓝色服装的女性。
直到在旁边抱着手臂旁观的西蒙动了一下后,悠里才注意到那是描绘在画布上的画作。
面对着摇篮的母亲的画像。
“虽然我不能完全断言,不过从笔触来看,好像是萨杰多。”
“萨杰多?”
艾里沃多迷惑地嘀咕。看起来在美术方面,他真是完全的外行人。
“约翰.辛卡.萨杰多,生于菲律宾的美国人。他和巴黎与英国的许多印象派画家都是亲密的朋友,留下了众多的肖像画。他很擅长捕捉一瞬间的表情或是情景,在塔特美术馆就有他的代表作。”
西蒙用好像美术馆馆员一样的平板口气进行说明,这样可以让人觉得对方对此一无所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他的亲笔画作的话,应该有相当的价值吧?不过……”
西蒙的话在此中断了,仿佛很在意什么一样用手托着下巴陷入思考。
“不过什么?”
“过于的不安定。”
西蒙与其说是在回答艾里沃多的问题,其实更接近喃喃自语。悠里打了个寒颤。
(不安定——)
完全符合这幅画上所释放的扭曲之气。
怒火。
悲伤。
愤慨。
或者说,无底的恐怖。
这种不平衡而且危险的感情漩涡,似乎要让空间产生倾斜。
悠里仿佛站也站不住一样靠住了后面的房门,他只想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