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叹息的肖像画 彼此的假日

也就是说,中等教育最初两年的“FirstForm”和“SecondForm”都是在进入贵族学校之前,就在类似于进行入学准备学习的预备学校度过。所以贵族学校学生的第一学年就相当于通常意义上的“ThirdForm”。因此,完成义务教育后,为了接受相当于大学入学考试的“ALevel”考试而进行学习的两年时间,也就是“SixForm”是等同于第四学年的。

  正因为英国的等级制度到现在都根深蒂固,而且在教育上也表现得非常明显,所以才会形成如此复杂的系统吧?话虽如此,就如同悠里从初等教育到“ThirdForm”的中途都在公立学校度过一样,最近自由选择公立、私利和贵族学校的风潮也在逐渐扩展。作为这种风气的一环,不少传统的贵族男子学校,最近也开始在第四学年招收女子入学。不过因为涉及教育水准的关系,所以这些女孩几乎全是出身于私立女子高中的千金小姐。像丽兹这样从公立学校进入贵族学校的第四学年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大的例外,更何况还是在实力方面号称英国第一的温切斯特校。

  “那可真了不起,恭喜你了。”

  面对从心底发出赞叹的西蒙,丽兹一瞬间也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谢谢……不过,在院长他们头疼的时候离开这里,我的心情也有些复杂就是了。”

  看到丽兹脸上的阴影,其他两人也表示了同意。

  “就是说啊,我们是原本就预定在今年离开,所以也就罢了,可是其他的孩子们要怎么办啊?”

  悠里和西蒙交换着诧异的眼神。在西蒙视线的催促下,悠里转向丽兹问道:

  “那个,你说头疼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你没听院长说吗?”

  “嗯,什么也没有。”

  “这样啊。”

  丽兹就好像陷入思考一样在在绿色的眼睛中闪烁出了迷惑的色彩,可是马上就调整好精神说道:

  “虽然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个孤儿院,好像马上就要关闭了的样子。”

  她的话出人意料,让悠里睁大了眼睛。

  “关闭?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传说银行家霍华德要在这里建造度假地。”

  “霍华德?”

  悠里看着西蒙。没有等左手撑着下巴,眉头出现皱纹的西蒙回答,头发染成红色,一心想成为美容师的萨莉已经插嘴说道:

  “没错没错。他家的二儿子应该也在圣.拉斐尔上学。是个非常讨厌的家伙哦。”

  “可不是,浑身都充斥着傲慢和偏见,差劲透顶。”

  听到随声附和的梅雅丽的话,连丽兹也好像要表示同意一样地点头。

  “那个霍华德会来这里吗?”

  这个事实多少让悠里有些吃惊。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按照他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关于霍华德的描述,是在和义工活动相差遥远。

  “偶尔啦。我先声明,他可不是来做义工的。也不知道他自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每次一来就在院长室一脸自以为是地喝茶。就算他父亲有融资,也用不着摆出那种态度吧?真是难看死了。”

  面对满脸不悦的丽兹,悠里深沉的黑眸中也微微带上了阴影。

  在接触到丽兹的愤怒波动的瞬间,他从中感到了什么异质的东西,但是在明确捕捉到之前就消失了。可是和提到赛西莉亚时的别扭感混杂在一起,悠里难免觉得有些耿耿于怀。而由手指灵活的梅雅丽帮忙包扎上绷带的西蒙,则隔着桌子一脸深思地凝视着下意识地用手指压住嘴唇的悠里。

  ※※※※※※※※※

  “是真的哦。”

  在回程的车子上,当同行的悠里和西蒙不动声色地提起孤儿院关闭的事情后,凯特夫人好像很为难一样,伴随着叹息做出了肯定。

  “因为不想给学生们增加多余的担心,所以我才没有说,不过牧场方面发生了很多问题……”

  “是因为口蹄疫吗?”

  听到西蒙提起这几年来席卷了包括英国在内的欧洲全土的牲畜病的名字,凯特夫人点点头。

  “唉,没错。原本在疯牛病流行的时期,我们就曾经向霍华德银行融资。不过因为当时的受害不是很大,所以很顺利就偿还了。”

  所谓的疯牛病,是在八十年代末期以英国为中心爆发的新型牲畜病。因为它是可以感染人体,而且死亡率很高的疾病,所以当时在全世界都造成恐慌,各国都采取了限制牛肉进口的措施。

  “这次口蹄疫流行,因国家的政策而不得不强制销毁半数以上的牲畜。当然我们也得到补偿,但问题似乎相当严重。”

  将包扎着绷带的那只手放在上面,轻轻交抱手臂的西蒙面色忧郁地说道:

  “孤儿院的经营始终都只是慈善事业啊。我想多半在负债的阶段,无法产生利益的孤儿院的存在,已经由于资金周转而造成巨大负担了。”

  “好像是这样。不过他为了体贴我,原本什么也没有对我说。”

  凯特夫人的丈夫凯特先生,是个拥有健康的古铜色肌肤的温厚男子。虽然他本人是出身于拥有广阔土地的名门,但却可以不顾凯特夫人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单纯因为尊重她的为人而迎娶她为妻子,建立起了幸福的家庭。在直到如今等级差异还渗透在生活的每个角落中的英国,这应该需要付出非常巨大的努力。但是,曾经和悠里也交谈过几次的凯特先生,让人完全感觉觉不到这些辛苦,是位非常爽朗而彬彬有礼的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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