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在这个变形之中体验自我的丧失。所谓的灵魂被夺走,说不定就是指这种事情呢。”
“你是说魔法自始至终都是隐喻,并不会存在于现实中吗?”
悠里用手肘撑着扶手,手指在眼前交叉在一起,黑色的眼瞳微微带上了几分阴影。
“当然,我不是说一切都是如此。有的时候也存在真正的魔法吧?在那样的流派之中,魔镜的故事说不定也是真实的。在我想来,只要能明白应有的含义的话,水也有可能变成金子吧。”
(只要明白应有的含义……)
悠里抬起脸孔,心中暗想和杰克的忠告相同。
“可是……”西蒙继续了下去。
“假如要试图把它从流派中切离出来,让它在没有意义的情况下单独存在,我觉得就无法成立了。因为只有存在着前后的因果关系,事物才有可能移动。生命的诞生就是很好的例子哦。有了父母的存在,才会有自己,有孩子。即使试图把自己一个人切分出来,抹杀父母的存在,也会因为突然发生的时光错位而失去自己存在的意义。假如切离和父母的存在之间的因果关系的话,那就只等于是欺骗。我想要说的就是,这个世界上类似于这样的欺骗反而比较多。而且,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却表现出无所不知的样子的时候,就是在进行这样的欺骗了吧。”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最后的台词很切实地指向了阿修莱。
阿修莱巧妙的幻术似乎对西蒙并不起作用。
悠里混杂着感叹凝视着西蒙。
西蒙是光明,是秩序,是各种各样的美丽的具体体现者。他的容貌只能用无可挑剔来形容。在时光的流逝中,在人类重复着混血的过程中,仿佛要在某个瞬间体现神所创造的奇迹一样,诞生出了经过完美调和的美形。而西蒙就是拥有这种通过进化而产生的新类型的美丽的人类。
而且他的思考也不会偏斜,总是可以在瞬间捕捉到事物的本质,然后进行快速运转。就是西蒙这种条理分明、井然有序的论调,吸引了络绎不绝、前仆后继的狂热信者吧。
激动的悠里,脸上微微带着红潮询问道:
“呐,要是这样的话,格雷呢?”
“格雷?”
但是,这个提问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西蒙好像真的不明白悠里的意思一样露出迷惑的表情。
“你说格雷怎么了?”
“昨天晚上他所说的人数,比实际人数要多啊。”
格雷曾经说过,“剩下的九个人”。如果加上当时在场的西蒙和悠里的话,就等于全部有十一人。你也注意到多了一个人吧?在悠里的凝视下,明白了他的意思的西蒙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说道:
“啊,他是说了九个人。我想那只是单纯地数错了吧。”
“你是说数错了?就是说连欺骗都不是?”
“那个房间很昏暗,格雷又背对着光线。如果他数得很清楚,反而不可思议吧。”
“你说的也对。”
悠里没有继续坚持。
他无法反驳西蒙的话。因为西蒙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在那样昏暗的情况下,确实不可能正确地数清楚人头。
可是,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个脚步声又是怎么回事呢?有什么人从椅子后面走过。那个难道也是黑暗所展示出的幻影吗?
不仅仅如此。他刚才还在灵庙遇到的老人,是不是就是那个杰克.莱恩呢?手腕被抓住时的冰凉触感,到现在也还没有消失。
悠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呐,悠里,你从昨天晚上起就在介意的,只有人数的事情吗?”
面对蔚蓝的眼睛中带上了几分阴影,有些担心地查看着自己脸色的朋友,悠里的脸孔上浮现出了困惑和踌躇的神情。
虽然到早上为止还只有那些,但是在和杰克见过面的现在,他的疑虑也有所增加。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把那个说出来。就算对方是西蒙,他也觉得表示自己遇到了跨越几百年历史的人物是很难开口的事情。
“西蒙,你觉得人类会抱着某种感情,而持续活几百年吗?”
他只能绕着圈子来打探西蒙的看法。
“你这个问题倒是很复杂啊。”
西蒙垂下眉毛,露出了几分和平时不同的表情。
“虽然我无法断言绝对不可能,但是在我所知道的范围内,确实不存在有过这种体验的人,所以……”
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地看着悠里。
“悠里,你该不会说你有这种体验吧?”
悠里笑了出来。
“如果是那样就厉害了。不过很遗憾,我也没有那种体验。”
“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要让我来说的话,人类的寿命极限之所以被设定在百岁左右,也许就是因为再久的话就无法承受人生中所积累下的沉重的罪孽了吧?”
听着西蒙的话,悠里的脸孔渐渐蒙上了阴影,他带着苦涩的表情低垂下面孔。
(被自己所犯下的罪恶?)
悠里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杰克充满苦闷的脸孔。
(杰克.莱恩是不是也一直被悔恨所折磨呢?因为手上沾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