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是自己在问自己:你现在幸福吗?
在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我都会确定自己心中对幸福的定义并未改变,
然后抬头挺胸地点头。
小时候那个把人生挂在嘴上、装大人的聪明小女生没法关心别人,没有伙伴也没有朋友,但是那个小女生运气很好,有许多引导她的人。也多亏了那些人,那个小女生成为幸福的大人了。
引导我的人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非常清楚——
马蚤货小姐、南姐姐、阿嬷。
我渐渐明白了。
马蚤货是什么意思;她做的是什么工作;南姐姐并不姓南;教学观摩那天,发生了坠机事件;阿嬷说我能看见未来,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们是来帮我的吧。当时还是个小女生的我,也帮了她们吧,我们是因此才相遇的。
长大之后,我明白了这些不可思议之事的理由,但我并不觉得那很悲哀。因为我现在仍旧非常喜欢她们,所以我自己做了抉择。
我想跟南姐姐一样,现在工作时用的仍旧是普通的笔记本;我想跟马蚤货小姐一样,现在住在同样颜色的公寓里;我想跟阿嬷一样,现在多少学著做点心。不过,我现在还是不会使用魔法就是了。
结果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跟她们见过面。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她们一样变成出色的大人了,但我跟南姐姐一模一样的面孔最近渐渐开始像马蚤货小姐,再过几十年,一定也会跟阿嬷一样吧。
但是我的人生跟别人都不一样。
我跟别人不一样,得以选择自己的幸福。
幸福不是从别处走过来的,而是自己选择而获得的。
又做了,相同的梦。做了那个梦,我总有种感觉。
彷佛是自己在问自己:你现在幸福吗?
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我都会确定自己心中对幸福的定义,同时想起阿嬷最后对我说的话。
——听好了,小奈。人生啊,全部都属于充满希望的你喔。
在宽敞的画室里,我把椅子拉到他旁边坐下,以免妨碍到他。
「我只是画签名而已喔。」
他笑著对我说。这里很宽敞,我却刻意坐在他旁边。
「我又做了,相同的梦。」
我也笑著回答他。
没跟他解释是什么梦,但他完全不怀疑我在那里。
他拿著笔,在画布右下角签了自己的署名,他从中学时代就开始用这个署名了。他的本名听起来像是「杀了你」*注[*注6 :「桐生」发音为「kiryu」,近似「kiLL you」(杀了你),相反的署名是「Live me」。 ],外国人听到可能会害怕,因此他用跟自己名字相反的两个字当作署名。
「这幅画要展出吗?」
「……不。」
他望著油菜花*注[*注7 :油菜花(菜の花)发音与女主角的名字奈乃花相同。]盛开的风景画说。
「这是送你的礼物。」
我知道这是他想和我求婚的意思。但我们才刚刚成为恋人,现在就求婚不会太早了吗?
虽然这么想,但我明白这幅画一定包含了他从以前到现在的所有心意。 然而,重要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他能清楚说出来嘛。
「胆小鬼。」我对他说。
他笑起来,接著再度清楚地开口。
他跟我求婚了,我是怎么回答的呢? 现在仍然比邻而坐的我们,在此之后如何发展,都在玫瑰之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