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理会。这才是聪明的判断。」
「其他人是指——其他的吟游诗人?」
「导演会把不欣赏的演员拉下舞台……这一点你就铭记于心吧。」
壮汉没有直接回答格雷姆的询问,就这么背对着关上教会的门。
「……哼。」
格雷姆再度坐在刚才的长椅,取出信封里的东西。
「格雷姆先生,那是什么?」
「真是不亲切的情报……」
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东方人——应该是日本少年,照片背后有一段应该是住址的文字。
格雷姆把照片交给奥托尼特,然后无力靠在椅背,叹出长长的一口气。
「……说不定,我就像是哈姆雷特里,直到中途才察觉己身危机的盖登思邓。」
「格雷姆先生……」
「不过即使再怎么绞尽脑汁,结果还是无法逃离死亡的命运。那我就假装自己直到临死之前都没有察觉命运吧。如果愚蠢的我能够代替某人而死,或许也可以算是一种赎罪。」
「这种触霉头的话……就算开玩笑也请不要说啦,格雷姆先生!」
奥托尼特双眼浮出大颗泪珠,依偎在格雷姆的肩头。「变形」会成为巨剑的蝴蝶领结少年,个性其实极为平凡——不,反而还温柔得可以形容为柔弱,甚至是懦弱。
格雷姆以粗糙干燥的手,按在肩膀上的少年手背,并且露出笑容。
「抱歉……我并不是已经抛弃所有希望了。到头来,如果我已经绝望,我根本不会赴那种诡异家伙的约。」
「……格雷姆先生,这是真的吗……?」
「就算那些家伙的做法,就是像那样以诱饵怂恿,逐渐引导我们走向毁灭,我也会跨越那条死线给他们看……如同我至今未曾改变的做法。」
「格雷姆先生,就是这股骨气!我也会帮忙的!」
少年吸着鼻水拭去眼泪,脸上绽放出满面笑容。
格雷姆轻拍奥托尼特的肩膀起身。
「八点多了吗……那间店应该还开着……」
「啊啊,是那间没什么客人的茶馆吧?」
「……你这种记忆方式,我有点不以为然。」
格雷姆将手插入口袋,打开教会大门,踏入八月夜晚的空气之中。他故乡的夏天雨量比这个国家少很多,气温也很低,平均大概低个十度左右。日本热气缠身宛如蒸笼的夏天,对于他们来说肯定是陌生又难熬的气候。
在湿暖夜风的吹拂之下,格雷姆以孱弱又蹒跚的脚步前进。
他的身边,有一名少年随时搀扶着他。
※
足以预料今天最高气温的强烈阳光,从清晨就持续照耀大地,然而即使如此,这个时间还不会很热。大概要等到家里年纪较大的那个食客醒来,才会真正开始热起来吧。
「伊织那个家伙,照料得挺勤劳的嘛。」
吹着口哨为玄关门前植栽浇水的赖通,取下随身听耳机做个深呼吸。
「——哎,毕竟这些玫瑰几乎都是真弓嫂子种的,所以他当然会细心呵护了……」
自言自语的赖通,忽然感受到某种视线,转身看向门口。
「那个……」
门外站着一名不知所措的少女,年龄应该与伊织或露缇琪雅差不多。
赖通环视两侧,确认少女凝视的是他之后,关上水龙头走到门边。
「——可爱的小妹妹,来我家有事吗?」
「啊、没有啦,那个——」
赖通的轻佻话语,使得少女转眼之间满脸通红低下头。看她不时把玩着轻盈的大波浪卷头发,或许是她的习惯性动作吧。
「……难道说,你是伊织的朋友?」
「啊、是、是的!我、我叫做牧岛皐月!」
「牧岛——」
听到这个名字的赖通,在瞬间露出黯淡的表情,不过无法正视他的少女——皐月,似乎没有察觉到这样的细微变化。
赖通嘴角浮现一如往常的笑容,为她解锁开门。
「真意外。没想到那只书虫有你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不、不是的,别这么说,我并不是——」
「那个家伙总是不大理人吧?」
「我、我也不是交友广泛的人,非、非常喜欢看书,这方面和伊织同学很合得来——」
「原来如此,所以是同好吗……可以的话,希望你今后也能和他好好相处。」
赖通笑咪咪说完之后,邀请皐月进门。
此时,克莉丝穿着拖鞋从厨房后门出来了。
「啊!是皐月!——伊织~!臯月来了~!」
克莉丝至今惺忪的双眼变得有神,就这么啪哒啪哒踩着拖鞋跑向皐月。只不过克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