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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种程度的逻辑思考,泉并不是不会做。
不过。
就像要证明我那膨胀起来的不安似地,泉并没有准备好回答,而是用「那个……」这句话,含糊其辞。
并以「……不过不过」这一句话,如同要掩饰什么似地继续话题。
「一定是这样喔」
「哈啊」
「所以呢,病夜宫桑,我想你不用灰心丧气也没关系喔」
「哈啊,灰心——唉?」
「他『别这样』这样说过,也一定是我听错了啊」
被讲到这种程度,病夜宫终于注意到自己不知为何正受到鼓励的样子。
「那个,白水桑?究竟是在说什么——」
讲话含在嘴里似的声音,并没有传达到泉那里。
泉「也就是说呢」再次开口。
「我觉得,病夜宫桑,用不著变得厌恶阪神前辈喔」
「呜恩,啊,唉? 啊——」
病夜宫"变成这样的设定了啊——"摆出这样的表情。
接著她瞪了我一眼。
因为甘口同学,变成麻烦的事情了。
虽然像这样汲取了那透彻的黑色眼瞳所蕴含的意思,不过我的眼神有没有将"抱歉"这个意思传达出去还不知道。
「真的真的」
泉不知道是不是认为病夜宫还在消沉,她声音比平常还要有元气——我只有不好的预感。
「阪神前辈虽然是可怕的人,不过剑道很厉害的样子,经常见到他,我感觉也非常帅气」
「——不过啊」
我就这么插进泉的话里。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你听错的话,阪神前辈实际上说了什么? 而且门前老师停职的事情呢? 单纯只是偶然吗?」
对我泼冷水的发言,泉就像中途熄火一般,变得安静下来。
「虽然那……,我不清楚。」
她看著桌子,低声细语地回答。
直到刚才狂热状态就像谎言似的,态度消沉。
在我注视泉的视线一角,我可以看见病夜宫对于泉态度上的豹变,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的样子。
然后——我这么想。
果然是这样。
——果然,这家伙鼓励病夜宫,并不是为了病夜宫本身。
——而是为了她自己。
白水泉。
对绝对是大好人的这家伙来说,正因为如此,她有一个弱点。
不知道是不是将温柔对待他人,设为至高无上命题的关系——
她对于"对待他人严厉的人"的存在,感到非常萎靡。
这所谓的弱点,并不是因为被说了严厉的话,而感到受伤的那种——是对于会说严厉话语的人存在这件事的『不擅长』。
对对方严厉的这个行为,原本没能很好地理解吧。
是因为采取上述行为的人的存在,会否定自己所谓『大好人』体质的关系吗。
这我是不清楚,总之,白水泉对于"对他人严厉的人"存在这事实,感到极度的『不擅长』——不如说,对于这样的事实感到了恐惧,这样说或许比较好。
同理,白水泉有一种绝对不认同有坏人存在的倾向。
一般所谓的坏人——举例来说,如果被骗子骗了会怎么想?
当然是会『是对方不好』这样想的吧。
不过,这家伙却——
『对方一定有不可抗力的原因才会这样』
她就会像这样想——这是先入为主的观念。
对白水泉来说,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坏人存在。
她是完全的性善论者。
"好人"没有比这更极端的了。
白水姊妹的姊姊,无法理解他人的内心——。
白水姊妹的妹妹,对于理解他人的内心感到恐惧。
因为如果理解了,那时候自己的内心说不定会撑不下去也说不定。
因为如此,我时不时就对这家伙投以『严厉的话语』。
为了让这家伙能够拥有在这世界活下去的抵抗力。
我知道,这只是我自己在多管闲事。
我很清楚,这想法也仅仅是个伪善而已。
我也了解,自己并不是能够了不起地说这种话的伟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