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卷 长尾巴的女人 第二弹 尼罗河的恩赐(Old Cairo)

吹过我的周围。

  明明在室内,有风……?是空调吧。

  这个时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剥牛奶糖的金女……嘭。

  就像刚才谈论的那样,一个黑子似的穿着罩袍的女人撞了过来。话虽如此,但在机场通道交叉处没有观察周围情况金女也有不对的地方。

  「哇!」

  金女连忙趁落地前将奶糖抄在手中,但因为这个动作,手边装有冬季水手服的红色纸袋跟着掉落。罩袍的女人,扑腾!一屁股摔在地上,双手拎着的几个五颜六色的纸袋散落四处。

  「啊,不好意思,我在看别的地方。刚下飞机,因为时差,一直在发呆。」

  金女说着,伸手把对方拉起来,身材瘦小的罩袍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英语,默默地收集纸袋……她隔着遮脸的黑布瞥了我们一眼,然后嗒嗒嗒嗒,快步跑向来往穿梭的游客。

  「咦?这个……」

  金女捡起剩下的纸袋,瞪大了眼睛。

  那个纸袋的颜色很像红色,但不是金女的纸袋。

  里面只放了几份报纸,显得有分量,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啊……被摆了一道。诈骗之后,是扒手的洗礼吗?」

  「被她跑了。」

  我和贞德瞪着通道深处,刚才罩袍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护照没被偷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我备用的长袖防弹服可以借给金女姐姐,尺寸是一样的。」

  在安慰金女的同时,梅梅特也对这附近混乱的治安叹了口气。

  还没出机场就这样了吗?比想象中更糟糕啊,埃及。

  走到机场外──车辆候机处,仿佛要把皮肤灼伤似的阳光迎面而来。

  虽然已经是11月下旬了,这里的太阳照射角度却完全是夏天的样子。

  「不愧是非洲大陆,好热。还有怎么说呢,空气好像都是沙子……?」

  「啊,天气预报上出现了奇怪的标记。这是什么?一粒粒的……?」

  贞德把手撑在额头上挡住阳光,拿着iPhone想要确认这里气温的金女歪了歪脑袋。

  「那是沙尘的记号。今天确实飞散得有点多。在开罗,沙漠里的沙子被风卷起来落在地上,就变成这样了。不过,比起初春的沙尘暴(khamsīn),这还算好的。」

  梅梅特一边说明一边示意方位的天空,明明离黄昏还早,却已经是黄色的了。

  应该说,是沙色。

  日本也有黄沙和花粉飞散的时期,这是类似的景象啊。那些,全是沙子吗?

  我呆呆地看着漫天黄沙,领着我·贞德·金女……梅梅特快步从乘车处的一排破旧出租车前通过。

  每辆车都沾满了像日本所说的水垢一样的沙渍,反正马上又会弄脏,所以完全没有清洗的痕迹。

  梅梅特几乎无视了所有车辆,敲了敲队伍后方一台印有黑白方格图案的出租车的车窗。

  「这是认证出租车的颜色,虽然也有颜色花纹相似的无照车,但大部分都是用废弃车的零件拼凑而成的,所以从破旧程度也能分辨出来。如果坐那种车,最后会被要求支付高额费用。」

  听她这么一说,我看了看梅梅特开始用英语和司机交谈的认证出租车的车身状态──虽然按日本标准来说还是有点破旧──但感觉比其他都好。

  「计价器坏了,转不动。到市区是100磅。」

  司机用蹩脚的英语说道。在埃及,即使是公司上班的劳务人员也会诈骗,这是刚才在货币兑换店和公交窗口学过的。即便是正规的出租车也不能松懈。梅梅特用英语说话,似乎也是为了向司机暗示我们可以当证人。

  话虽如此,100埃及镑还不到1500日元。尽管感觉这个司机会出尔反尔,但以一开始说的这个金额,之后即使翻倍也不会太贵吧。

  我正想着呢。

  「哥哥大人,给我一支圆珠笔。」

  梅梅特朝我伸出手,我问:「你要写个字据吗?」从行李箱里取出一支圆珠笔递给她。

  梅梅特用日语说:「在埃及,这相当于魔杖」,然后,

  「如果你老实打开计价器,我就把这支日本产圆珠笔给你。」

  她窃笑着,得意地对司机说道。

  结果司机「!」眼睛一亮,下了车,恭恭敬敬地把我们领进车内,按下了果然完好无损的计价器。

  接着,又时不时看向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梅梅特像指挥棒一样拿着的圆珠笔。

  面对满头问号的我们……梅梅特用日语解释了其中关窍。

  「在埃及,空气中总是飘浮着细沙,所以笔记本和记事本的表面也粘满了肉眼看不见的沙粒。埃及制造的圆珠笔自不必说,即使是美国、欧洲制造的,前端也会卡到沙子,很快就写不动了。但不知为何,只有日本产的圆珠笔能一直写下去,所以大家都想要。」

  原、原来如此。尽管看上去不起眼,可圆珠笔其实是精密技术的结晶,体现了那个国家的工业实力。日本圆珠笔的笔尖是以微米为单位──远远高于其他国家的加工精度制成的。在日本甚至被认为浪费的那份工匠精神,在这个国家却有了巨大的意义,产生了超越价格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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