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会信,但我不是为了悠树菜而来的。不破与狮堂他们是不会轻易出动的武装检察官和其部下。老实告诉我吧,悠树菜对自己差点被逮捕有没有什么头绪?」
我扶着悠树菜的双臂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也许不知道就是理由……」
悠树菜的声音因不安而颤抖着。
「不知道就是理由……?」
「在牛义神社的祭典上,金次问过我吧。我是什么人?……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那个房子里的……我会说这里的语言,也知道这里的事,也能一个人生活,唯独对自己一无所知……」
悠树菜把脸埋在我怀里,一边说一边再度哭泣。
「金次……我好害怕自己……!一定是我过去犯下的罪孽,把刚才的那些人招来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
我在侦探科学过──犯罪者不记得自己罪行的情况,其实不在少数。
为了从警察的追踪、被受害者报复的恐惧、良心上的苛责等心理压力中逃离,大脑会给自己的记忆加上盖子。因此,也有逃犯患上严重到丧失记忆的记忆障碍,变成了善良的另一个人过着安稳生活的情况。
关于事情的真相……
根据刚才悠树菜的证词,可以引导出这样的结论。
然而,我──
「──不,不可能有这种事的。」
自己强行否定了感觉能自圆其说的假设。
悠树菜不可能做坏事的。我相信悠树菜。她是让年幼丧母的我想起了母爱的女性。我不希望这样的人是坏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
「在金次家决定参加神社祭典的那天,我就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预感。去了那个神社,自己会不会想起什么呢……我觉得牛义神社里有关于我身份的线索,可是,什么也没能想起来……」
对抱着我抽泣的悠树菜,我──
──也抱住了她。
紧紧地、激烈地抱住了她。「啊!」悠树菜甚至发出了小声的惊叫。
「……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无所谓,悠树菜由我来保护。所以,和我一起逃走吧……!」
我凝视着她那紫红色的眼眸说道。
悠树菜用湿润的眼睛看着我,「金次……」挤出了一丝声音。
悠树菜在我防弹制服的胸前,我在悠树菜粉金色的秀发里,我们彼此将脸埋进了对方的身体中。
──就在这时。
从上风传来了,麻痹的气味!!
某种悬浮颗粒飘了过来。
(……糟了……!)
不好,这是芬太尼类的化学武器。在武侦高的训练中见识过所以我知道。通称KOLOKOL—1──吸一口就能使人昏倒,数小时都无法醒来的无力化气体……!
这里不是密闭空间,所以效果会减半,但并非爆发模式的我没有注意到无声逼近的无色气体,吸入了。
「悠树菜,屏住呼吸──」
我从胸前口袋里掏出方巾,捂住她的口鼻,然而此时悠树菜已经全身无力。她的脑袋向后倒去。我想撑住她的背,却使不上劲,左、右膝盖跪了下来。
然后,悠树菜和我就这样倒在了公交车站的铁皮小屋里……
「这听起来也许很奇怪……但我们武装检察官也有几个必须遵守的不成文规定。」
在倒下的我面前,不破的皮鞋──明明经历了那场战斗和跌落,却没有沾上一点泥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其中之一,就是尽可能不杀害动物。这是82年,你的父亲远山金叉老师偶然在某宾馆的火灾现场──他不仅救出了住客,还把客人带来的宠物全部救出,由此形成的内部规则。关于刚才的熊,我也遵守了那个规则,也就是说,远山金次,刚才你被你父亲救了一命。」
在模糊的意识中瞥见的不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徒手拿着发出化学武器喷射音的瓦斯罐。是完全不吸气就能说这么多话,还是通过训练掌握了能承受如此高浓度麻醉气体的能力──不管怎么说,这家伙都不是人啊。
「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女性,所以你失误了。我的目标很明确,只有悠树菜,你和她分开逃跑才是正确的。如此一来,就不会被我催眠,可以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即使有必要与她会合,也应该在安慰和鼓励她之前先全力逃跑。」
也许是出于对父亲的尊敬,他没有明说──
不破的语气中隐含着,知道在刚才的情况下,远山的男人绝对不会一个人逃走,而是会先去营救女性的事情。这家伙对爆发模式也知之甚详。
不破应该也了解爆发模式会随着时间推移而结束。所以知道现在我的索敌范围和普通人一样狭窄,能悠然地追踪并攻击。换句话说,悠树菜现在昏倒是因为──
(……悠树菜……妈……妈……)
──都怪我把不破带来了这里。
「检察官的秋霜烈日章意味着严寒的霜冻和酷暑的烈日。依法行刑如秋霜般严酷,其使者武装检察官的攻势如炎炎夏日般激烈。」
不破的西装领子上闪烁的秋霜烈日章隐约可见。
正上方传来的不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