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卷 早天的响导舰 2弹 誓言与反抗

由很简单。就是因为跟外国人接触的经验和机会太少了。而且雪花那个时代的日本人几乎都是一辈子没有出过国,想必更容易产生那样的误解。

  无论哪个国家都会有好人也有坏人,这跟日本国内是一样的。『那个国家的人全部都是坏人』之类的思考方式,才真的是可能导致战争的危险错误。这点同样是我们从那个时代的日本学到的宝贵教训之一。

  雪花虽然晚了七十年左右,不过此刻在这座机库中也学到了这一课。就好像她在竹下通学到现代的日本人有现代的幸福与笑脸一样。

  巨舰卡尔·文森号从横须贺出港,经由相模湾航向太平洋。由于舰身完全不摇晃,让人没什么感觉,不过只要来到飞行甲板边缘的外侧通道就不一样了。站在这块舰艇就役当时装有的礼炮被撤除后,单纯变成一块阳台的舷侧凸起处──就能看到眼前一整片碧蓝的大海。

  由于这里脚下是格子状的铁板,因此也能看到下方被航母溅起的水花在太阳照耀下闪闪发亮的景象。这地方距离海面有四十公尺高,让人感觉彷佛飞行在一片发光的大海上。

  正当我在海风吹拂中呼吸著户外的新鲜空气时……

  在我身边眺望著大海的雪花露出陷入沉思的表情,接著像是要对什么对象表示敬意似地摘下了军帽,于是……

  「你怎么啦?」

  我如此询问后,雪花任由自己的黑色长发随海风飘荡……

  「美国的军队原来是如此一群亲切友善的好人啊。」

  她用一脸彷佛原本附身的邪魔都退散似的表情这么回应我。

  「说来丢脸,其实本人今天是第一次和美国人交谈。从小学校就教育说美鬼都是野兽,而本人也一直坚信如此……但现在才知道,那完全是虚假的。」

  「听说当时同盟国也都用日本人或德国人是魔鬼之类的政治宣传欺骗自己的国民。一旦战争爆发,无论哪个国家都会为了让国民愿意协助战争而进行那样的洗脑教育。但其实如果没有因为战争分成敌我──哪个国家的谁与哪个国家的谁之间,都只是单纯的人与人关系。可以正常讲话,可以互相合作,也可以一起欢笑。我想这点就算是跟列库忒亚人之间也是一样吧。」

  「……说得也是。」

  雪花小声呢喃,再度望向海面。望向这片平等连结众多国家的辽阔大海。

  「他们的祖先或许射杀过日本军人,而本人也可能在军中协助过将他们的祖先葬身大海的行动。但是,正因为如此……在如今这个时代,本人更加强烈地感受到,能够不用和他们互相厮杀,是非常、非常好的一件事情。」

  「……」

  「今天,本人重新体认到和平的重要性。绝不能让战争再度发生──也绝不能让蕾芬洁再度引起战争。」

  雪花重新抱著这样的感想,将白色的日本海军帽戴回头上。

  然后凛然地、严肃地望向蕾芬洁上校所在的北方。

  虽然像弹药库之类的场所是禁止进入,不过我们基本上获准能够在卡尔·文森号中自由行动。于是后来恢复精神的雪花便到舰内各处参观,「那是什么?」「这是什么?」地不断提问,因此我也尽自己所能地向她说明了关于对空飞弹、机炮与卫星天线之类的知识。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在武侦高中学过的这些知识居然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啊。

  而雪花对于我的说明也总是会「嗯嗯」「原来如此」「好厉害!」地做出良好反应,让我心情很不错。

  然而──到了傍晚……

  清扫人员寄来一封联络邮件,让我那样的好心情当场冻结了。

  我们在舰上是分成我&雪花的强袭小组、爷爷&诸星小队的天山小组以及亚莉亚&金天的奥尔库斯小组一起行动,而交给卡尔·文森号方面的名单,也是将各个小组当成是各自独立的摄影小组。结果……我收到『房间清扫完成,可以进房了』的联络邮件中分配给我和雪花的,竟是同一个房间。大概因为两人姓氏相同而被认为是家人──实际上也没错啦──所以卡尔·文森号的办事人员没多想什么就让我们住同房了。

  居然要跟这么漂亮的亲戚大姊姊同住一个屋顶下……正确来讲,应该是一个飞行甲板下,在同一个房间过夜。这种事情光想起来就会让爆发舰载机全数紧急起飞啦。

  但毕竟我们是被当成来宾对待,听说分配到的是军官用的房间,所以搞不好其实房间大得有完善的隔间喔。我心中抱著这样一丝的希望,用发抖的双脚走在地板画有飞行队标志的03甲板舰内通道中。身旁带著明明遇到这样的紧急状况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慌张,表情一脸镇定的雪花。

  「……」

  我战战兢兢地打开有如商务旅馆般的房门,探头窥视军官用的双人房……虽然房间面积还算大,但也顶多就是真的像商务旅馆双人房一样的空间。根本不用奢望中间有什么能够隔成两个房间的隔板。

  在兵员募集上吃尽苦头的美国海军,对于舰艇内的居住环境也下过一番功夫。灰色的地毯非常乾净,萤光灯也很明亮。虽然以战斗用舰艇来说会让人不禁怀疑防御方面有没有问题,不过墙上也有装窗户。另外还有可以观看卫星节目的电视机、放有罐装可乐的冰箱、小型的桌子以及……两张可以用帘幕遮蔽成私人空间的小型双人床──

  ──这很糟糕啊!万一发生了我跟雪花进入同一边的睡床空间并拉上帘幕、两人关在里面的状况,我绝对会爆发的。虽然据说日本海军很擅长夜战,但我光是太阳下山后跟女性擦肩而过都会怕得要死啊。这下必须战略性转进才行。

  「呃~我去跟舰上人员问问看,能不能帮我们分配到不同房间吧。」

  我因为害羞而没有多讲什么,转身准备走出房门的时候──一扯。

  戴著白手套的手抓住了我的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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