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的长裤西装并围一条围巾,脸上戴著眼镜的金发美女。笨手笨脚地下车、踏到地上的双脚穿的也是普通的浅口女鞋。
那个怎么看都是一般人的女性把手伸向履带后座座位……牵起深深坐在位子上的一名异样女性的手,让她站上除过雪的大门前车道。
那就是──
「……虽然跟我原本想像的样子差很多,不过那就是蕾芬洁上校吗?」
由于在场只有雪花曾经跟蕾芬洁见过面,于是我姑且如此确认后……
「没错。」
雪花点头回应。
……「喀、喀、喀……」地踏响黑色皮靴进入燕峰阁大厅的蕾芬洁上校──非常年轻。我原本想说会是个老婆婆,但她看起来大约只有十四岁。不过毕竟她是个魔女,所以搞不好是跟玉藻一样能够长保年轻的外观吧。
像她明明外表看起来那么年轻,走路的脚步却很虚弱。应该是特别订制的武装亲卫队黑色制服紧紧包覆的上半身很瘦,紧身迷你裙底下伸出来的双腿也很细。身高只比卡羯稍微高一点而已。
不过比这些外观更加异样的──是她的头发。
她背后的头发长得几乎要拖在地上。或者说根本就拖在地上了。一条有如中世纪王公贵族般的披风垂到地面,然后足足长三公尺的波浪秀发就散开在那披风上面。
而且那头焦褐色的秀发上整体都装饰有鲜花与大大小小的叶片,甚至一路到头上那顶纳粹军帽边的侧头部。
(……「祖先遗产学会之花」……)
那模样简直像个会走路的花圃。刚才从雪上摩托车型的Kettenkrad后方飘散出来的东西,就是这些装饰花的花瓣与叶片吧。
然后,她开口第一声便是──
「Sieg Heil(胜利万岁)!」
「Heil(万岁)!」
蕾芬洁上校发出少女般可爱的声音,同时高举右手行了一个纳粹式敬礼。于是卡羯她们也跟著回礼。
上校的军帽帽檐底下环顾大厅的脸蛋苍白,眼窝周围还有黑眼圈。这是因为她瘦得连眼眶都凹陷的缘故。人说脸部是全身最后才会瘦的部位,代表她的身体肯定也是骨瘦如柴吧。
「上校,欢迎来到日本。」
面对用海军式敬礼的雪花,蕾芬洁上校抬起那对活像猫熊的眼睛──
「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用流畅的日文如此回应了。虽然她嘴巴说很高兴,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不过那感觉并不是对雪花冷漠,而是她这个人原本似乎就缺乏活力。真是个在各方面让人感到不太舒服的女人。
言归正传,我则是对陪同蕾芬洁上校一起前来的眼镜白人美女说道:
「你是什么人?如果只是普通的司机,我劝你最好别从这个大厅进到更里面去喔。」
如果让看起来应该是一般人的这位女性加入雪花与蕾芬洁的会谈,搞不好会很危险──因此我用英文如此警告她,结果她的脸颊顿时染成粉红色……
「咦、啊、是、不好意思,谢谢你,讲日文就可以了。我是那个、支援蕾芬洁大人的团体的、呃、蕾芬洁大人的、代理人。」
也许是个性容易紧张的缘故,她支支吾吾地说著让人听不太懂的话。真像个白人版的旧·中空知啊。不过我至少听懂她就是在卡羯她们与蕾芬洁之间负责仲介的那个代理人了。
「她叫仙杜丽昂。由于我的身体不好,所以请她来照料我的。话说──你才是什么人?」
蕾芬洁如此说明后,连同军帽上那个教人毛骨悚然的骷髅徽章一起把头转向我。
「……我叫远山金次。从姓氏你应该就能知道,我是雪花的亲人。」
「哦哦,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远山金次──对于想杀掉自己的人都会强烈报复的『诅咒的男人』。」
蕾芬洁用她那对由于黑眼圈而看起来异常地大又无神的眼睛、如绿玛瑙般深绿色的眼眸,深感兴趣似地看向我。那个绰号,我之前也被伊碧丽塔叫过。看来对于魔女连队的这些人来说,我是个像魔物的存在。
「既然你看过YouTube应该就知道,雪花有点欠缺现代的常识。或许她会遇上需要补充说明的时候,因此我也会跟她同席参加会谈。魔女们聚集的会场中就算有个诅咒的男人应该也不奇怪吧?」
「Nein(不),远山金次。你是个又强又出色的男性。人类的进化需要优秀的女性以及优秀的男性双方的遗传基因。我并不是讨厌你在这里,反而很高兴能见到你呀。我现在口有点渴。遇到这种时候我的脸部就会不太能够使力,因此经常被人说很难看出我的表情。真是抱歉。」
就连讲这段话的时候也依然面无表情的蕾芬洁,在代理人仙杜丽昂的照护下,让盯上她性命的伊碧丽塔与卡羯带路──「喀、喀」地踏响靴子穿过柜台前,走向山庄为我们准备好当成会谈场所的二楼宴会厅。五颜六色的花瓣飘飘掉落,有如足迹般留在她背后走过的地方。
我再度仔细观察她那头有如花圃的头发……这才注意到那些花都是我从没见过的稀奇品种。有的像樱花,有的像蔷薇,有的像彼岸花,然而要不是异常地大朵,就是颜色很奇怪。我以为或许是人造花而捡起一片花瓣观察,却发现那果然是鲜花。真是奇妙。
「──金次,尽量别摸那些花。另外也要小心别贸然过于接近蕾芬洁身边,否则会被当成苗床啊。」
带著紧张的表情目送蕾芬洁的雪花,小声对我讲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于是我回问了她一句:「苗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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