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卷 苍穹的密使 4弹 「人」这个字

你最好别借钱给明磊,那样只会让你对我的还款变得像赌运气。明磊虽然状况好的时候会还钱,但状况一差就不还了。最近甚至连地下钱庄都没人想借他钱啦。」

  我是不清楚详情,但听起来林檎的家长似乎有借钱恶习的样子。不过……居然会沦落到只有吉良愿意借钱的地步,可是相当糟糕的状况喔?虽然这种话也轮不到我讲啦。

  「我就说我并没有成为借贷公司啊。会在这里跟你相遇只是偶然。我们要找的是隔壁那间的人。你再吵我就扁你,把你丢到海里去。」

  对方似乎并不知道林檎是明磊家的人,于是我如此撒谎后……

  「真该死,抽到下下签啦。在那家伙自己申报破产之前必须想想办法才行……明磊!下次我会拿重机械来把你家门撬开啰!」

  最后又踹了一下门的吉良接著转身离去了。

  吉良一边用手机对下一个讨债对象大吼大叫,一边骑著速克达机车ZOOMER朝惠比寿的方向远去。她虽然只是C级但好歹也是武侦,我本来以为我们多少会被怀疑的,但看来她忙碌的时候注意力就会变差的样子。

  林檎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后……里面好暗。大概是为了向讨债人假装不在家,连窗帘都全部紧闭著。屋里相当凌乱,地上到处都是吃完的面包袋和喝完的宝特瓶。兰豹那间脏房间都还比这里好得多了。

  「……」

  我默默跟在林檎后面,穿过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后……看到在昏暗的客厅深处有东西发出耀眼的光芒。是电脑萤幕,而且有五台,排列得像太空船的驾驶舱一样。画面上显示著大量的蜡烛线排列成的图表──应该是股票、黄金、外汇、债权、不动产、虚拟货币等等的图表,一分一秒地不断变动著。一旁高度超过一公尺的塔型电脑一看就知道是特别订制的玩意。

  在那桌前有个戴眼镜的男子,盯著萤幕「该死……居然不是最低价,还继续往下掉啊……」地喃喃自语。年约三十五岁,从五官的相似度看起来──他应该就是林檎的父亲吧。

  (当冲客……也就是个人投资者吗?)

  详细的分类我虽然不清楚,不过就是对股票之类的金融商品进行投资的个人户。虽然以前必须在证券公司的窗口进行买卖,不过现在的主流渐渐变成线上交易了。

  「……我回来了。」

  听到林檎这么说的声音,那男人才总算注意到我们──

  「是林檎啊。那两人是谁?」

  对于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兴趣的他,又立刻把视线放回萤幕上。

  「他们是老师,来家庭访问的。」

  「呃~明磊爸爸您好。初次见面。我是上目黑中学二年四班的班导远山。其实您女儿有很长一段期间都缺席没有到学校来……」

  我虽然如此开口说道,但林檎的父亲却回了一句「等一下再说。」而且连眼睛都不看过来。在萤幕光线下可以清楚看出他脸颊消瘦。虽然我也没资格讲别人,不过感觉得出来他过得很不健康。

  「主人,请问他在做什么?居然连小孩都不理……」

  「主要是在搞股票。就画面上看起来……好像也有在搞期货跟外汇投资的样子。」

  我小声如此告诉恩蒂米菈后……

  「股票?」

  「就是对一间公司出资购买成为老板的权利──等公司的事业顺利成长后再把那股票卖掉就能赚到钱了。」

  「也就是金钱交易吗?但我觉得好奇怪,他那眼神看起来就跟在竞技场赌博的人一样……」

  还真是准确的发言呢。

  「短期的股票买卖就跟赌博是一样的。毕竟讲到最后终究是靠运气决定赚钱还是赔钱啊。」

  我对恩蒂米菈小声如此说明后,重新朝向明磊爸爸说了一句「等您事情告一段落后请拨时间跟我们谈谈喔?」但是对方却没有回应。

  真伤脑筋。如果只是日本股票就算了,但如果连外汇交易都在搞,可就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啦。

  「……喂,林檎,你母亲在哪里?」

  我想说既然父亲不行就找母亲而如此询问后……

  「不~在啦。自从爸爸开始借钱后,两年前她就离婚了。」

  两年前……也就是班上学生们说林檎忽然变得容易暴躁的时期啊。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从客听更深处的房间──应该是寝室方向的昏暗光线中,有个年轻的女性打著呵欠走出来了。而且教人伤脑筋的是,身上只穿著一件细肩带衬裙。

  「那么那是谁啦?」

  感到慌张的我如此询问林檎。结果……

  「不晓得。」

  她竟然这么回答我。呃~……从状况上看起来,应该是林檎爸爸的女人吧?而且从她花俏的橘色头发、手臂上的刺青、打扮轻薄裸露地走出来的样子判断,感觉并不是什么出身正经的女人。另外她的脚步──应该是醉了。毕竟手上还拿著一个酒瓶。

  「──啊?这些人是谁?」

  注意到我们的女人如此询问林檎的父亲,可是他始终盯著画面喃喃自语,没有回答。

  「你才是谁啦?」

  由于自己不认识的女人进到家里来的关系,林檎露出刀刃般锐利的眼神询问对方。结果──

  「我是阿正的女朋友呀。我们是在网路上认识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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