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卷 苍穹的密使 4弹 「人」这个字

─例如说将来成为政治家,定出一部把日本分成男日本与女日本两部分,让男女分开生活的法律之类的……」

  「主、主人果然喜欢只有男性的世界吗?」

  「恩蒂米菈,可以拜托你不要打断我的话吗?林檎……并不是当老师的人就什么都懂。我也不晓得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但也只能继续活下去。你刚才应该也明白了,毕竟『死』真的很恐怖啊。你总不想再掉一次吧?」

  曾经好几次要死的时候不想死而复活的我讲出来的这段话或许带有某种奇妙的说服力……让颤抖著双脚站到人行道上的林檎用呆呆的表情注视著我的脸。

  仔细一看,从惠比寿的方向有消防车,从西麻布的方向有警察车渐渐往我们这里集合了。

  于是我看著那些车子……

  「你看,掉下来的地方就只会有无聊的事物聚集过来。所以你就别再起什么往下掉的念头了。但往上爬又是很辛苦的事情,所以等你有精力的时候再说也可以。现在就水平移动吧。你想去什么地方?」

  我伸手往周围水平指了一圈后……

  「……我想吃点东西。」

  林檎抬起眼珠看著我,如此说道。声音一如她的年纪,像个小孩子一样。

  「好耶。吃东西就是活著的意思啊。」

  当我牵起林檎的手时,在警察的方向──「沙──!」地一阵风刮起路上的尘埃与垃圾。从恩蒂米菈指著那个方向就能知道,那同样是她施展的魔术。

  趁著警察们因此闭起眼睛的机会──我们冲进广尾狭窄的小巷中。

  「你放心吧,林檎。我可是很习惯逃警察的。上个礼拜就逃过一次喔。」

  「噗……居然有这样的老师……啊哈……哈哈哈!」

  看到林檎笑出来的样子,恩蒂米菈也露出总算放心的笑脸追到我们后面来了。

  ──如果是连个人都没有受伤的骚动,现在的警察根本不会想认真调查,因此只要离开个五百公尺左右就已经是搜查范围之外。于是我决定暂时先逃到白金地区了。毕竟白金台地区虽然是名流富豪之街,不过白金地区则是还留有比较庶民而易于藏身的昭和老街。在那里的一间美其名是露天餐厅但其实根本像摊贩的店里,我请了林檎一碗拉面。当然我自己也点了一碗,至于恩蒂米菈则是只叫了两份加面用的面条。这个素食主义者还真彻底啊。

  这里的拉面并不是那种为了炒话题而搞什么独创性的玩意,而是单纯的乾面配上酱油汤做成清爽的拉面……在秋季的夜空下吃起来格外美味。

  「死里逃生之后吃的东西就是美味。我的老师告诉过我,那是因为可以体会到自己还活著的关系。虽然我已经数不清也记不得自己死里逃生过几次,但第一次从真的枪战中生还之后吃的拉面我到现在还记得味道呢。」

  就在我如此说著,回想起当时那个味道的时候──两手捧著面碗喝汤的林檎问了一句「远山到底是什么人呀?真的是老师吗?」并瞥眼看向我。咦?她怎么好像不知不觉间把我从「老屎」升格成「老师」了。

  「……我应该是老师没错的说,可是渐渐变得没有自信啦。」

  「那我就当你是我的老师吧。反正你很有趣,而且不会叫我到学校去。」

  「这么说来我确实没讲过呢。毕竟我以前也是几乎都没有去学校,所以很难对人讲那种话啊……不过,会叫学生去学校的老师才是好老师喔。」

  吃完拉面的我结帐付钱之后……

  「好。既然吃饱了,我们走吧。」

  「呃,走去哪?」

  林檎如此询问,于是我重新面对她拋了个媚眼,说出跟校长现学现卖的一句话:

  「去找你父亲。学校与家庭必须互相合作,才有办法教育学生啊。」

  我打了一通骗人的电话把吉良叫来,结果她就真的跑来广尾那栋公寓的大厅了。然后……

  「你说你买航海王刮刮乐中了一百万是吧?远山你太棒了。那么把钱还来吧。」

  她如此说著,把戴了好几枚戒指的手向我伸过来。但我用食指模仿了一下长鼻子……

  「我骗你的。要是我不那样讲,你肯定不会过来吧。咱们是骗人布海贼团啦。」

  「喂!你这浑蛋!老娘可是特地从品川又跑回来的呀!」

  「现在重要的是,你可以从明磊那边把钱讨回来啰。顺道一提,就算不拿重机械也可以把他的门打开喔。」

  我如此表示后,带著恩蒂米菈与林檎,对一脸问号的吉良进行作战说明的同时……来到了九楼。让林檎用钥匙打开家门,与吉良一起大摇大摆进入里面。

  然后对还是老样子盯著电脑画面的林檎父亲亮出武侦手册,也不管他有没有转过头来看我──

  「我是武侦。由于你不履行债务,我来强制执行财产扣押了。虽然对方似乎是地下钱庄,但毕竟武侦的工作是什么都干。恩蒂米菈,你去把那台电脑的规格调出来给吉良看。」

  「是,主人。」

  「呃、喂……!」

  拥有电脑知识的恩蒂米菈抓起键盘进行操作,结果林檎的父亲当场脸色发青。但地下钱庄不可能只是看到你脸色发青就愿意打道回府。吉良开心不已地摸起那台塔型电脑……

  「你这货可真好呢。是AI的工作站电脑呢。CPU有二十八核,记忆体一九二GB。好,明磊,这玩意就抵销你欠我的钱了,要把手续费都算进去也行。毕竟像这种东西很好变卖呀。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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