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卷 那由多的弹奏 5弹 入玉战术

概是想要切断自己的手,与我分离的样子 ── 从口袋中拿出了单分子震动美工刀。住手,金天,不要这样……!

  「金天!我 ── 或许是个因为你太可爱而老是很宠你的哥哥……但是今晚我要对你说教!听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准死!就算在超能力战争中美国会输,就算我被开了好几枪 ── 你都别死!你现在已经有一群会为了你的死而伤心的人……已经有家族了啊……!」

  金天对于所谓的『家族』,只知道字典上写的知识。

  与自己的血亲 ── 也就是我,认识也是最近的事情。

  她还搞不清楚家族的羁绊究竟是多强力的东西。因此我身为哥哥,现在就告诉你。

  「听好了,金天。死亡的觉悟根本不算什么觉悟!从今晚以后……你要抱著比死亡的觉悟更严格好几百倍的 ── 活下去的觉悟!」

  「活下去的、觉悟……」

  抬头望著我的金天顿时睁大眼睛。

  她自从出生以来,就身为人间兵器 ── 身为一个物品活了过来。所以当自己没有用处时,也能接受遭到废弃的命运。对于金天来说,那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她一直以来都抱著要死的时候就死的觉悟活著。

  然而真要让我讲起来,那根本是太小看人生了。

  一个人比起死亡,活著更加困难。

  无论是谁的人生肯定都背负著难以忍受的不幸或苦恼。从出生到死亡都一切顺遂充实的人生根本只是幻想。

  与生俱来的弱点也一点都不稀奇。有的人生下来就带有疾病,有的人脑袋或力量很弱,有的人生来贫穷,有的人长相丑陋 ── 大家或多或少都背负著什么悲惨的命运。绝不是只有金天很特别。

  有时候苦恼一直都无法克服,会持续到死亡那一刻。

  不,大部分的苦恼都难以克服。正因为无法克服,所以让人难受。

  即便如此,人还是要伴随著不幸坚强活下去。度过自己困难又看不到尽头的人生。

  想要透过死亡丢弃这个难题,是最懦弱的家伙才会做的事情。

  我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是那样的人。

  我不希望你用死亡逃避。我要你坚强面对人生,活下去啊!

  「我现在……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要见到哥哥大人了。」

  金天睁大盈满泪水的眼睛 ──

  「其实……我有接到命令,如果自己像刚才被银色翅膀带走那样被敌人抓到的时候,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我做不到。因为我脑中浮现出哥哥大人的身影……」

  露出总算察觉到自己心中萌生了家族羁绊的表情。

  「现在的我 ── 没有重要到不惜与哥哥大人死别也想保护的东西。就算是世界和平也一样。我是为了与哥哥大人在一起,为了一起活下去……而相遇的……!」

  金天从来都没有『期望』过什么事情 ── 即便是像『与家人生活』这样微不足道的期望也一样。

  因为身为一个物品的自己不会被允许实现身为一个人的愿望。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 ── 就像你现在察觉到的。

  那只是这个世界对你的欺瞒。

  你可以办到。让我们一起活下去的愿望是有可能实现的……!

  「金天,你是我妹妹 ── 远山金天。我决不会让你继续当什么人间兵器!你就背著书包,去学校上课,再画我的图给我吧。你要身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幸福地活下去……我会让你过得幸福……!我们一起活下去吧,金天……!」

  在滴落的鲜血被强风吹散之中,我对金天如此大叫。

  「……是,哥哥大人……!」

  好,活下去!既然决定要活下去了……

  首先就要从这座气流牢笼中找出活路。绝对会有活路……!

  我让爆发模式的脑袋全速运转,将注意力放向周围的一切。隔著远处的云雾白纱,可以勉强看到想要尽可能接近加布林而高速疾驰的玛莎拉蒂。位置在我们的右斜后方,直线距离目测一千五百公尺 ──

  「还有活路。」

  这句话并不是我 ── 而是对我开枪到又把子弹用完的尼莫说出来的。

  墨丘利伸出来的绳环已经飘到我们的旁边了。

  「只要金天同志抓住墨丘利的那个环就行。」

  尼莫说著,把拉马特收进枪套中 ── 从机舱墙边的架子上……

  「呃、喂……」

  搬出了连身经百战的GⅢ都忍不住被吓傻的AT-4CS反坦克无后座力火箭筒。而且还扛在双肩上,总共两把。

  既然会在这个距离发射,代表那应该是通常拿来破坏地堡用的HEDP暴风弹。因为我死也不放手的关系,所以她打算连同加布林、连同金天一起炸飞吗?

  就跟在罗马的贝瑞塔那时候一样 ── 如果得不到手就杀掉。那就是N的教条。

  「金天同志,抓住那个环。你的活路只有这一条。与哥哥们一起活下去的路,现在就要被我化为不可能了。」

  就在尼莫夸耀胜利似地咧嘴一笑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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