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拿菜刀相向啊。
可是云雀竟露出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
「……?」
在胸前交抱双手把她那对雄伟的双峰压扁,并陷入沉思。看来我有必要对她补充说明的样子。
「所以说,我现在就是在跟你交往。既然你说在交往的女性称为女朋友,那么你就
是我的女朋友。明白了吗?」
「——呜咿!」
云雀突然发出像是被蒟蒻贴到身体似的声音,莫名极度惊讶地让脸色又从绿转红。红→绿→红。这女人的脸简直就跟红绿灯一样。
话说回来……不太妙啊。照她这反应,应该是没听懂我想表达的意思。
我因为爆发模式的关系,从以前就过着回避女性的生活。这导致我和女性之间总是没办法正常沟通,就好像我在这所学校也发生的状况一样。
如果对方只是普通的女人,其实这也没什么大问题。然而要是让记者产生误解就很不好了。
万一她曲解我的发言写到杂志上,搞不好会导致我的人生完蛋。
(才这样短短一段对话就出错了,到礼拜天所谓的采访肯定会闹出大问题啊……)
正当我感到不安而开始胃痛的时候……叮、咚……当、咚……
电子声响的铃声传遍美滨外语高中宛如企业办公室的教室楼层。
我们要上的义大利文课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
「总、总之!礼拜天、你一个人来。」
云雀吊起眉梢,用她漂亮的手指又戳了一下自己的胸前口袋。
简单讲就是在威胁我『如果不希望和可鹉韦的那场枪战被公开,就乖乖听话』的意思。
这动作——跟武侦偶尔会隔着自己的衣服,指指藏在底下的手枪威胁对手的行为很类似。
不对,不只是『很类似』而已,根本是『一样』的。
对记者来说,照片跟纸笔就是武器。
云雀就是利用这类在某些状况下比刀枪还要强大的武器……只身挑战我……不,是挑战她视为家人仇敌的『武侦』这种存在。
——我不能轻忽大意。这也是一种战斗啊。
而且我方拿手的『武力』越是使用只会越陷自己于不利。这就是名为『新闻媒体』的敌人棘手的地方。
过去从没经验过的战斗现在已经开始了。在武侦与记者之间。
目送云雀的背影走向教室后,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然后提着没装什么东西的书包,也准备跟着去上义大利文课的时候……
刚才似乎一直在隐藏的气息忽然传来。
而且还有两个人。
「Buona sera(你好),远山同学。」
一人是带着苦笑从走廊转角现身的不知火。
另一人则是……故意让我看到似地穿过远处的走廊后消失的——可鹉韦。
不知火就算了,刚才的对话居然被可鹉韦听到啦。
「我现在的心情倒是很mamma mia(噢,老天)啊。」
考虑到场所而且接下来有课要上的我,只是稍微抱怨一下就没多做什么了。
既然有听到刚才的对话,可鹉韦应该也会判断云雀不会马上去找他采访。冲动行事只会让自己的真面目有曝光的风险,因此我想他应该不会立刻有什么动作才对。但是……这场火要灭起来恐怕很麻烦吧。
「回去时我送你吧。」
不知火也没多讲什么,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而且拍的是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仿佛是在同情我似的。
在都是女人的教室中结束教人胃痛的课堂后——
本来应该让人感到凉爽舒适的春季黄昏天空下,我却是疲惫不堪地走出美滨外语高中的校门。
刚才在课堂中,云雀感觉有点兴奋期待的样子。那女人即使擅于隐藏行动,但看来很不会隐藏感情的样子。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正打算再写一篇什么武侦的丑闻报导时,刚好遇到像我这种满是问题又满是破绽的武侦出现在眼前,她当然会很高兴了。
像对话练习跟我分到同一组的时候,云雀大概是太期待采访的缘故,一直红着脸显得兴奋难耐。而且始终不直视我的眼睛,动不动就整理自己的头发,静不下来。偶尔还会露出像在忍耐傻笑的奇怪表情,害我也比平常表现得更不知所措……而班上其他女生们似乎因此对于我和云雀产生了误解,甚至在课堂中还不断用手机互传一些『有进展了呢』或是『凑在一起啦』之类的讯息。或许她们以为只要用桌子遮住手机画面就不会被发现,但我只要看她们手指的动作就知道了啦。
正当我站在公车站牌等待开往幕张本乡车站的公车并叹气连连的时候……
一台没什么特征的黑色Toyota Crown缓缓经过公车站牌前。
那台车很刻意地打着闪黄灯,弯进转角。
(……是不知火啊。)
那台Crown我有印象。就是去年不知火在我巢鸭老家附近坐的那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