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根云雀对远山金次的采访,这场战斗的重头戏。
交手一开始,是坐在一张廉价摺叠椅上的云雀……翘起了二郎腿。
我绝对没有故意要看的意思,云雀自己应该也没注意到,但是她翘起大腿的这动作——让她那件短得要命的牛仔裙、底下……
(……呜……!)
即使没有清楚看到,可是我总觉得好像有稍微瞄到一点。因为是在裙子阴影下没办法正确辨识,不过她今天穿的似乎是白的。话说……啊~受不了,都是因为她缺乏身为女性的自觉,这女人破绽也太多了吧!我感觉就像是被对方先下手为强了。
「你不需要那么紧张嘛。」
我才不是因为接受采访在紧张啦。
啊啊,拜托你别换一只脚翘。我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看啊。
这里的座位因为是设计给携家带眷的客人使用,椅子高度特别低,让女性坐起来相当危险——虽然这点也不能怪云雀就是了。
话虽如此,要提醒她感觉也很丢脸,于是我咬着免洗筷把筷子拆开后……
「或许你对武侦抱有仇恨啦,但是就算写什么关于武侦的报导也卖不了钱喔?去追追偶像明星或运动选手的消息比较实在啦。」
我一边担心着会不会提到可鹉韦的话题,一边吃起乌龙面。
「吸引买气固然重要,但此起那种事情,我更想让社会上的人好好想想,武侦制度是否应该照现况继续留在这个国家。」
云雀则是把盐撒在炸花枝上的同时——对我提出了很正经的话题。
亏她是那种低俗杂志的记者说。
「说到底,你认为武侦制度是日本自发性批准的吗?」
「谁晓得?我也听说过是老美在背后牵线的传闻就是了啦。」
「我爸爸当时就是在追这条消息。」
——云雀的父亲。我记得是东都新闻的记者吧。
「那时候美国国内渐渐开始有管制枪械的动作,所以共和党的议员团就要求当时的日本内阁——修正枪刀法,批准武侦制度。为了让日本成为美国枪械产业的获益客源。甚至还有签订密约,讲好要输入几万支、什么种类的枪械。」
「哦哦,去年好像资料就被流传到网路上的样子嘛。虽然因为武侦制度早已定型,如今拿那种东西出来也无济于事就是了。不过也有人说这是导致之前政权交替的重要原因之一啦。」
讨论政治……吗?
虽然我不太喜欢,但至少也闻不到危险的气味。
「我爸爸那时就是在众议院大选前——对这国家提出了质问:为了那种外交上的理由可以牺牲国民安全吗?这样。」
只靠相机和纸笔反抗国家——而且还是日本和美国这两个世界最强国成员吗?
虽然最终似乎是失败了,不过那勇气堪称国宝级啊。怪不得女儿也这么勇敢。
「……」
大概是注意到我差点把『是不是被杀了?』这种问题说出口的关系,云雀她接着……
「后来因为受到上头施压,爸爸被东都新闻炒掉了。他花了好几年收集的证据也被政府雇用的第一批武侦们全部消除,还被彻底封了嘴巴……让爸爸最后选择往酒精逃了。」
「真教人同情。算是进错公司了吧。」
虽然新闻机构在政治上应该保持中立,但那都只是表面话而已。
像东都新闻就是比较偏向当时的政权,也就是比较保守的报导机构。
「不过那都是我爸爸的事情,不是我的事。之前我也跟你说过,我只是觉得那方面的事情不跟你讲清楚好像也很卑鄙,所以我才会告诉你的。你不用太在意。」
新闻报导严禁参杂私人感情。虽然云雀这样说过,但……
还是很难不参杂吧。这样她当然会变得讨厌武侦了。
然而她若是因此尽写一些偏颇报导——尤其是写关于武侦的丑闻进行攻击,对所有武侦都是困扰。
所以我必须在这里制止她才行。虽然这样会偏离原本要惹她讨厌的作战计画就是了。
「姑且不论善恶,枪刀修正法和武侦法都是获得通过、施行的法律。既然日本是个法治国家,我就会遵守那些法律。所以就算你要跟我讲这些事,我们始终只会站在平行线上喔。」
我姑且做出拥护武侦法的发言。不过——
这世上也有人并不像我这样停止思考。那种人是可以存在的,而且不存在不行。
这点我也很清楚。
或许是察觉出我心中这样的理解,云雀稍微沉默了一下后……
流露出『那么这话题就到此为止』的氛围,然后……
「……讲到遵守法律我就想到。」
她似乎有点害臊地沉下眼皮。怎么回事?
「既然远山同学是武侦,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关于我的事情,班上那些女生在流传的事情。」
……关于云雀被逮捕过的事情是吗?
「我是不跟着别人私下讲坏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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