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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濑家的女子与柊家的次男相恋──然而爱上同一名女子的柊家长子怒不可遏,于是毁了他们两个的人生,「帝之月」便是因此而生。
在那之后,一濑家受尽轻蔑,好不容易才得到柊家认可。而对柊家与「帝之鬼」的人而言,轻视一濑家甚至是教育中的一环。
「你们这些旁支人渣的存在意义,就在于让我们羞辱。」
「…………」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拿祖先的男女私情出来说三道四,不过这系统还运作得很好。透过歧视你们,『帝之鬼』的信徒才得以得到更强烈的自我认同,而且也变得更加团结。」
「…………」
「这就是你们还能存活下来的理由,要不然你们早就分崩离析了。你必须接受这个命运。」
说到这里,天利站了起来。
他走向跪在地上的红莲。
「再给我磕个头。」
于是红莲将头向地板垂下。
这时他的头被狠狠一踩,额头撞在地板上,血也跟著流出来。
但是他动也不动。
虽然屈辱感几乎让他崩溃,但他还是动也不动一下。
他很肯定一件事。
那就是在这房间里,父亲一定也做过同样的事。
每隔几年,父亲便会被「帝之鬼」的高层部会叫来这里。每到那时候,父亲就会笑著说要去东京一趟。
而现在,红莲终于知道父亲被找来干么。
既然如此,他应该也忍得下来。
他的头又被狠狠踩了一脚。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唯有愤怒盘踞心头,他使尽全力不让怒气爆发。
天利说道:
「……好吧,我就承认你是一濑家的当家。你就卑躬屈膝地拚命活下去吧。」
红莲的肩膀被踹了一下。
于是他的头硬是抬了起来。
他的右眼因为额头的血流进去而睁不开,因此他用剩下的左眼望向前去。
好几个男的露出愉悦的笑容,看来对他们而言,这一幕似乎很让人开心。
就在这时,红莲不禁想到,原来真昼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她居然是在这种父亲底下长大的。
她曾经是人体实验的实验品。红莲不由得心想,一个小女孩,要是在如此残酷、得不到任何人疼爱的环境下长大,究竟会成为怎么样的人呢?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真昼时,在她脸上的表情。
那时她自称是森林的妖精。
『欸,你是谁家的小孩?』
『这个嘛,如果我说自己是这座森林的妖精呢?』
『这里是山上,又不是森林。』
『那我就是山里的妖精。』
『妖精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果有人虐待你,那就让我来帮帮你吧~』
然而,希望得到别人帮忙的,其实应该是她才对。她一定一直在对外求救,想要一个陪她一起抵抗命运的伙伴。而那个伙伴,就算是一濑家的人渣也无所谓。
而她的求助之旅,肯定还在继续进行;她一直希望能得到别人的帮助。
她明知无力抵抗这命运,仍冀望著有人能替她改变。
「你可以走了,滚吧。」
天利一边走回座位,一边说道。
红莲站起身,鞠了个躬。
「……那么我先告辞了。」
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一走出房间,红莲便发现天利另一个小孩在走廊上等他。
那个人就是柊暮人。
他背靠著墙,双手环抱在胸前。
暮人望著满脸是血的红莲。
「你看起来真惨。」
红莲理都不理他,直接从旁走过,于是暮人跟了上来。
「有何贵干?你应该是来找令尊的吧?」
「不,我是来找你的。」
「是为了来嘲笑我?」
「也可以这么说。」
「那就快笑啊。」
「哈哈哈。」
暮人不是很开心地乾笑两声,然后和红莲并肩而行。
「你见过家父了?」
「…………」
「结果如何?」
「他没有命令我脱光光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