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百夜教」将真昼曾与红莲接触的事告诉暮人,那红莲也同样会立刻命丧于此。
然而,暮人只是淡淡一笑。
「嗯,看来你没那么容易上钩。」
看来红莲选对了答案,不过这完全是走在钢索上赌命。真昼是叛徒──这似乎是「百夜教」唯一透露给暮人的消息。
可是,「百夜教」之所以开始打情报战,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当然了,由于真昼也背叛了「百夜教」,所以他们才会开始打击她吧。又或者,其实背叛这件事是假消息,事实上真昼仍与「百夜教」联手,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既然如此,「背叛柊家的就是真昼」这个消息,难不成是真昼自己放出来的?
真相完全不明朗,红莲根本不晓得正确答案为何。
他被迫身处险境,一个自己明明一无所知,但一个失误就会没命的险境。
红莲开口:
「真要说起来,难道你百分之百相信『百夜教』的话吗?」
「嗯?」
「我的意思是,对于敌人放出的消息,柊家难道一点也不怀疑吗?」
于是暮人回答:
「当然怀疑。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所以我才没杀你,也没杀筱亚。『百夜教』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他们的企图也必须调查清楚,而且我也不打算任他们的情报战摆布。嗯,话说回来,『百夜教』派来传话的人,其实已经被激动过头的拷问官弄死了。」
暮人的眼神稍稍瞥向一旁。
瞥向隔壁的房间。
那里就是之前红莲遭受拷问时,暮人在里头休息的房间。鲜红色的液体,从隔壁房间一直蔓延到这里。看来房里之所以有血腥味,应该是隔壁有尸体的缘故。
「……你让这小鬼看你们拷问,然后自己在一旁沾沾自喜吗?」
听红莲这么一说,暮人笑了起来。
「一濑家的人真是好人,所以才一直赢不了我们。」
「……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想赢。」
「哈哈,我就是喜欢你这点,红莲。我欣赏你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暮人说著便向前一步、站在筱亚身后,摸摸她的头,然后解开绕在椅子后方、用来限制自由的刑具。
筱亚被放了开来。
她望向暮人,问:
「……我可以站起来吗?」
暮人摇摇头。
「给我坐著。」
「…………」
红莲看著筱亚,看著她那纤纤细足。她伤得很重,指甲被剥掉,皮肤也破了,看起来应该站不起来才对──
暮人说道:
「这些伤是化妆出来的,我并没有拷问筱亚。虽然我们同父异母,但是对自己可爱的妹妹,我才不会做没意义的拷问呢,红莲。反正她又不会乖乖招供。」
这时筱亚站起身,一派轻松地笑了起来。
暮人继续说道:
「我不是叫你坐著吗?」
「谁叫你逼我演这么无聊的戏,人家累了。」
「不行,戏还没演完。接著我要叫深夜来,所以还不准卸妆。」
「…………」
筱亚伤脑筋地望向红莲。红莲试著从她眼神中解读些什么,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红莲问:
「也就是说这出戏,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测试我?」
暮人摇摇头。
「不,这只是为了收集情报。因为面对强大的敌人,会让人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那结果是?」
「我决定相信你。你果然是我的好手下。」
尽管暮人这么说,红莲却搞不懂他的标准。究竟是哪一段对话,让他做出如此判断的呢──
这时暮人问:
「你还搞不懂吗?」
他的眼神冰冷,一副早已看透红莲内心的模样。
红莲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稍稍动了动指尖,做好让手可以顺利移向腰上那把刀的准备,以免出事时来不及反应。
不过暮人的态度并未改变,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你之前跟筱亚接触过的事,我们也已经调查过了。所以我决定先杀了筱亚。」
「……呃。」
筱亚立即有所反应。暮人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与此同时,红莲也展开行动。他抽出腰上的刀,朝暮人一劈而下。
暮人的反应很快,将腰际的刀拔出一半,一边挡下红莲的攻击,一边警告道:
「……不要再反抗了,要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