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嗨唷……咦?咦咦,奇怪……我刚刚想到什么啊……」
绿姊是多工人类,即便正在跟他人交谈,脑海里也会同时进行毫无关连的思考活动。
「雁弥……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想到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
「是啊,我知道。」
「嗯。」
「啊哈哈——」
这是什么对话啊?正当我觉得她的笑容很天真无邪时,下一秒——
「唔嘎啊啊啊啊啊!」
——就看到她扭动全身、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这不可思议的氛围,从她学生时代以来就没有变呢。
「呃?请问你为什么叫我来这里?」
「啊啊,我只是……想说不知道你好不好……」
绿姊披散著一头被她抓乱的头发,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嗯……总之先坐下……要来杯温酒吗?」
她说的,该不会是在那酒精灯上加热的三角烧瓶里面的液体吧?
「老师,我还未成年。」
「我知道啊……啊,对喔……那来杯咖啡啰。」
绿姊一边很困似地揉了揉眼睛,一边拉开窗帘、关掉BGM,动作慢得就像刚睡醒一样。
「以我个人来说,比起咖啡因,乙醇更可以让我的大脑皮质清醒。」
正在调整三角烧瓶底下火候的白衣身影,还真有照片中常见的科学家气质。不对,她是国语老师啊。
「白城老师,你哪时转到理科了?」
「没有转啊……我一直以来都喜爱文艺,去他的公式……」
绿姊一边打呵欠,一边比了比中指。
「那你为什么这副打扮?」
「嗯……?」
她缓缓地看了看脖子以下的部分,瞬间抬头说道:
「COSPLAY? 」
你问我我问谁?
「我也不清楚……它掉在准备室里面,所以我就顺手穿上了……」
对喔,以前她来我家的时候,就是那种看到指甲剪也好、眼药水也罢,甚至是有田家老爸不堪入目的DVD收藏,总之不管什么东西都会专注地凝视,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
「哎——喏……我把化学教室变成这样了对吧——?」
看来她也知道这个空间的现状有些异常。
「可是……你看,要是打扮成这种看起来像博士的样子,不管由谁来看都会有『喔,是博士啊』的感觉吧。」
并不会好吗?
「为什么要把教室弄得像是不良学生聚集的场所啊?」
「『不良或许就是一种温柔吧』——※斜阳。」(编注:日本文学家太宰治的小说作品。)
「啥?」
「思考事情的set跟setting很重要。」
「什么意思?」
「set是指思考者本身的身体与精神状况;setting是指思考者周遭的环境。也就是说,在民间等级的思考实验中——啊啊有了!」
绿姊「咖啪!」一声地钻到桌子底下。
沙沙沙沙、哗哗哗哗、唰唰唰唰唰唰……
她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点子,并将它写在笔记本上。
「喔喔喔,抱歉抱歉。」
过了一会儿,她那顶著乱发的脑袋又探了出来。
「然后啊,说到蓝鲸的交尾——」
「不,刚刚并没有聊到这个。」
「啊,这样喔,那应该是刚刚跟鞠弥传LINE提到的吧。」
「喔。」
原来你有跟那家伙联络啊。我大概知道被叫过来的理由了。
「雁弥,听说你有女性恐惧症?」
「没有啊。」
「要不要加入由我担任副顾问的社团?我们社里都是女生,而且都是些跟怕生沾不上边、友善过头的人,我想应该对你很有帮助。」
「那个,我刚刚有说不是这样耶?」
「啊。」
「怎么了?」
「抱歉,不行……那个社团去年废社了。」
「不管怎样我都不要!我不想参加顾问这么随便的社团啦!」
「别担心,我只是副顾问。」
「这无法当作不担心的依据,而且已经废社了不是吗?」
「咦?啊,对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