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张皮就这样完成了。茨卡伊将嫩粉色的肉块扔到地上,将下一具尸体放在解剖台上。血和内脏在地上摊开,此时入口传来脚步声。
卯月转向身后,略有些吃惊。在那里正站着一位男装丽人。她苗条的身体上穿着显得过大的风衣,面容虽然不及茨卡伊的魔兽,但拥有着十足的魅力。她晃着丰满的胸部走近茨卡伊,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在她的手指上有只与整体服装不相协调的高档戒指,闪耀着光芒。
茨卡伊结果纸片,扫了一眼后从口袋里取出金币。
「干得不错,下次再来」
话音刚落,茨卡伊将金币弹了出去。女人接过占了魔兽血的金币后,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茨卡伊将纸条收进了口袋里。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卯月感到纳闷。
「刚才那位女性是?」
「是情报贩子。我前些天去卖过拉娜希,事后不久让她把跟委托人父亲接触过的人全部彻查了一遍。虽然根据调查无法断定,但略微知道答案呢」
茨卡伊点点头,开始剥第二只魔兽的皮。他一边划着手术刀,一边想唱歌一样轻声说道
「这次的事件中,本来应该将尸体放置在容易被发现的外面会更有效率,但敌人没有那么做。对方对地下十分地固执。这是为什么?其实不为什么。就跟黑贝克的剧场位在贫民区是一个道理,那就是便于撤离。这对于杀人犯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条件。也就是说,敌人的老巢也在地下」
卯月回想起漆黑的地下排水沟。那里像迷宫一样错综复杂,而且还有很多被弃置的通道。对于携带魔兽的调教师来说,是个极佳的藏身之所。携带魔兽在都市中难以潜伏,携带过多魔兽招摇过市更会触犯法律。
「而且,敌人并没有表现出对我直接的加害意图,而是优先通过传播杀害高文爵士的传闻来攻击我的社会地位。由此可见,敌人充满信心地妄自断定先让我饱尝痛苦的话,之后便可随时取我性命。你可知道,选择成为调教师……其中能有所大成之人所具备怎样的特征?」
茨卡伊又把剥完皮的肉块扔到地上,向卯月问道。
卯月答不上来。茨卡伊在沾了血的面具前方晃了晃手术刀,扬嘴一笑
「非比寻常的强烈自尊心」
不知为何,茨卡伊说话的语调显得非常愉悦。
茨卡伊突然不再往下说,开始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他默默地剥完整个脑袋上的皮之后,开始用刮刀刮掉上面的脂肪,装进金属罐。
结果,卯月还是不知道茨卡伊打算做什么与怎么做,但继续向沉默的他提问恐怕会打断他的注意力,于是就乖乖离开了他的宅子。卯月在季度的疲劳之中,几乎就像晕倒一般睡了过去。然而到了第二天,她通过报纸了解了茨卡伊那些话以及剥皮的意义。
在贫民区广场的墙壁上,贴出了人皮。
发现的人惨叫起来,但经过调查发现,那些全都是魔兽的皮。魔兽的皮上半身与下半身被分离切断,人皮的上半部分被钉在墙上,皮毛的下半部分像地毯一样铺在石砖地上。然后,墙上最后贴着被切成狗形状的魔兽皮,旁边付着血字。
『败犬』
而且魔兽的头部(牙齿被全部拔光)也被发现。那颗头被钉子贯穿,固定在重金资助广场维护的绅士(因贪污已被逐出政界)的铜像前。而且利用同乡的身体,还留下了血字。
『没牙』
警方正在对这起离奇事件展开调查。这一连串的信息在报纸上被大肆报导,尤其不知为什么让戴利·桑塔纳杂志产生了那么大的兴趣(就像受人之托似的)非常夸张地报导了这件事。
卯月在家折起读完的报纸,推敲起来。
(这是挑衅。他是让敌人不要躲躲藏藏,直接来杀自己)
事情完全进入第二阶段,让茨卡伊转移到了第二阶段——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打算与调教师直接对决。但卯月无法预测,挑衅究竟会让情况发生怎样的变化。
几天后,街上开始流传另一则传闻。本来失踪的高文爵士的独生女,夜里在贫民区出现了。
* * *
彼得·弗雷德里克曾说,茨卡伊·J·马克劳德杀害高文爵士,赶走了他的独生女。然后下水道中留下的血字高呼,『高文爵士的亡灵没有忘』。
(高文爵士的亡灵……难道指的是他独生女?)
从未听说高文爵士的女儿是魔兽调教师,但被赶走的她若选择调教师为夫婿,是可以犯案的吧。而且正如彼得所说,搞不好那一位才应该是高文爵士的正是后继者。
(也就是说,这一连串的事件是她的复仇么?)
高文爵士女儿的传闻开始成为街头巷议,就是在上代卯月开始如此怀疑的时候。一听到这则讯息,卯月立刻扔下报纸,下定决心抢在茨卡伊前面与她接触。若能向高文爵士的女儿本人询问,那就可以直接弄清茨卡伊是否真的弑师了。
听说高文爵士之女夜晚会在贫民区出没。还听说,她拥有一头亮丽的金发和蓝眼睛,十分美丽。有不少见过她的长相,所以这则情报应该不假,有赌一赌的价值。
上代医院的诊疗结束后,卯月决定以哈吉家为据点,夜里在街上转转。哈吉对卯月的行为感到吃惊,但只要付钱就不会有二话,同意将房间暂借给卯月。卯月每天晚上都会在不时能听到疑似患者的人的叫声的房间里换上从旧服装店买到的贴合贫民区风貌的衣服外出。
这片仿佛纳尽世间一切丑恶的地区,在夜里会展现出更加多样的面孔。有些地方甚至要比白天更加吵闹,就算在安静的地带也总是全藏着犯罪的气息。卯月手里拿着坚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