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鲜血的嘴唇间发出不成话语的喘息,在火柴燃尽的前一刻同时抬起脸来。
它们看着卯月,笑了。
那野兽本有的,散发着兽性的笑容,烙印在了卯月的视网膜上,随后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 * *
兔子的门牙很小,男人即便被啃得千疮百孔,还是勉强活了下来。
总不能扔下他自生自灭,于是卯月将那人送到了在当秘医的大学时代的同窗那里。卯月的朋友起初很惊讶,但知道卯月这人不是闹不出这种乱子,也就爽快地接纳了伤员。茨卡伊对卯月说了句「你也有不错的朋友呢」十分开心,答应后面会派魔兽进行监视。茨卡伊似乎准备等男人醒过来后再确认其动机与雇主。
卯月虽然明白,这场骚动如此一来将暂且告一段落,但还是完全不想回自己家。
既然足以让自己被噩梦再度侵袭的巨大困扰没有消除,那还是躲藏在另一种危险存在的身后更加放心。于是卯月决定陪茨卡伊回到大宅。但是,当他拖着被精神上的疲劳摧残得东倒西歪的身体,勉勉强强走进宅子大门的瞬间,他突然发觉有哪里不对劲。
(……空气不一样?)
素来充满大屋的雌兽淫臭变淡了。就好像呈诉这一变化,守候在走廊上的魔兽也正望着茨卡伊。但茨卡伊没有理会那些魔兽,将卯月扶进了屋子。
在漆黑走廊上进行途中,卯月注意到从某扇敞开的门中有冷风正在灌入。家里似乎很少见地打开窗户了。
正当卯月向开创的房间看去,茨卡伊便无言地观赏了那扇门。
他用肩膀撑着卯月送到自己的房间后,很粗暴地把卯月放到了藤椅上。
「我去提气的酒来,你在那儿等我过来」
「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不用往心里去,你是凡人」
茨卡伊总会说句多余的,不过这个喜欢讽刺缺乏人味的男人在这是时候十分可靠。
卯月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但是,明明情况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却有某种东西像针扎一样刺激着他的脑袋,让他完全静不来了。他心里对刚才那间房怎么都放不下。
外出之前,大屋里的味道应该没有变化。屋子的窗户全都紧逼着。
卯月突然一惊,弹了起来。茨卡伊跟女仆都怎么会换气,唯独在Miss.凯特(毫不畏惧魔兽的勇敢清洁工)在家中除灰的时候会打开窗户。然而,为什么会有风灌进来?
难道窗户破掉了?
(黑贝克的目标是貌美的女仆)
他在袭击其主人的同时,就算谋划着将她掳走也毫不奇怪。若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茨卡伊,少了立身之所的女仆从人间蒸发也不会有任何人去寻找她的行踪。
趁着茨卡伊尸体没把发现的这段时间,他应该完全可以将女仆带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并监禁起来。
卯月连忙飞奔出房间。
他想提醒茨卡伊,并确认女仆是否无恙,在走廊上一路奔跑。但他到了厨房之后,却不见说过去拿酒的茨卡伊。酒似乎保管在其他地方。
在雌性魔兽戒备的目光之下,卯月没头没脑地在整个大屋里到处乱跑。
不久,头脑混乱的他到达了一个透出灯光的房间。
他从门缝中向内窥视,看到了女仆与茨卡伊的身影。
朴素的床铺旁边摆着一把椅子,女仆正心不在焉地坐在上面,而茨卡伊正跪在女仆面前,就像在安慰她一般将手指轻轻地放在她雪白的脸上。女仆一言不发,但能感觉到她投向茨卡伊的目光之中,深藏着非同以往的平静的爱。两人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这一幕是那么的祥和,就如同一幅美丽的绘画。
目睹这出乎意料的一幕,卯月哑口无言。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负罪感油然而生。此时茨卡伊似乎察觉到了卯月的目光,突然转过身来,歪着脑袋问道
「哎呀,卯月君。你怎么在这里?……你出现的时机总是很不凑巧呢」
「呃,对不起……我只是担心她是不是被抓走了」
「喔,你在替她担心啊。你果然很聪明呢。虽然有人闯入,但没问题」
(果然有不法之徒入侵么?)
卯月听到茨卡伊的回答,倒抽一口凉气。但试想一下就会发现,这所宅子里养着大量的魔兽,入侵者想必轻易就能击退。
就在他自顾自想通这件事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房间里的异常。
(铁锈味?不对,这是血的味道?)
仔细一看,房间的地板上残留着就好像粗暴地擦过血的痕迹。
从床上扯下来的床单已经被染红,弄成一团丢在了角落。眼前这一切,俨然就像打扫过大量血迹之后的情景。入侵者要是流了这么多血,恐怕并没有或者逃回去。
卯月眯起眼睛。
宅内满是雌性魔兽。但让入侵者受伤的是它们,恐怕走廊上也会残留血迹。
(嗯……这就像是引诱到这间屋里来杀掉的一样)
入侵者也应该备有对付魔兽的策略。若是有人命令那些魔兽不去战斗,避免高价的魔兽受伤,并将入侵者引诱到大屋深处静静杀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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