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帷幕之中甜腻地飘荡出淫荡的雌性魔兽的气味。
卯月茨卡伊在舞台正对面,似乎是专门供被邀请客人使用的座位落了座。没过多久,开幕的铃声响起。随后,一位青年闯了进来,发了疯似地喊着「我要艾尔玛,让她死之前跳下那支舞给我看」,结果立刻被身材健硕的男子架住双手双脚带了出去。之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地,帷幕拉了起来。
然后,黑贝克·斯普利普顿的少女舞蹈团开始起舞。
* * *
在第一幕中,背后戴着天使翅膀的魔兽登上舞台。
它们多为拥有兔耳朵与手脚的复合种,摇摆着可爱的耳朵向观众们深深行了一礼之后,就像上了发条的八音盒上的人偶一样开始旋转。
那些魔兽按照之前教授的,举起兔子的手,扭动起装点着布艺花环的腰肢。
它们保持着横向一线排开的阵列,像波浪一样左右摆动,随着音乐起伏从两头开始旋转。细长的脚高高扬起,用薄布遮挡起来的股间频频走光,一曲过后,它们在掌声中向观众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便离去了。
演出枯燥地反复循环,而且就连缺乏艺术知识的卯月都能断定那些剧目十分拙劣。所谓舞蹈团也只是徒有虚名,倒像是马戏团的小狗在表演。然而就算这样,这个舞剧依旧博得了不小的人气。而卯月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如此……是这种风格啊)
这个舞台散发着奇妙的哀愁与残酷的气息。
本来以四脚移动才算自然的那些魔兽要像人类一样跳舞,她们跳舞时相比伴随有肉体上的痛苦。仔细看看强行穿上芭蕾舞鞋跳着舞蹈的它们,就能发现脚上已经渗出血来,蕾丝点缀的腰肢也已扭曲变形,但脸上从未失去那阳光的微笑。不过,它们的身体所正在承受的痛苦,应该跟茨卡伊家被吊起来的魔兽一样,搞不好还要强烈。
随着演出进行,舞蹈渐渐变得激烈。魔兽配合着音乐,如同散落的花儿一般咕噜咕噜地旋转起来。一只甩起来的兔耳朵打到了旁边少女的脸上,少女脸颊上渗出了冷汗。即便如此,它们紧贴在嘴唇之上的笑容仍旧不曾有一刻松开。
忽然,其中一只的脚踝发出难听的声音,向一侧弯折下去。它可怜地趴倒在地,无法动弹。穿得一身黑的男子登上舞台,抓住抽泣的少女的脚踝,粗暴地将其拖走。少女一路上身体摩擦着台面,脑袋磕着地板,最终离场了。
然而舞台上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演出继续进行。
观众们的脸上充满了奇妙的兴奋。那些男人肯定已经硬了,女人肯定已经湿了。卯月曾听说过,这世间其实还有解体雌性魔兽的表演。眼前进行的表演虽然不及那种,但确是属于同一类型且更加复杂的娱乐。
向野兽强行灌输技艺。而人们则只是附庸风雅地啜食着其中的残忍与扭曲。
卯月叹了口气,着不愧是黑贝克·斯普利普顿(执着与人类而轻蔑魔兽)自然而然创造出的娱乐方式。而在场的观众们都装出一副欣赏艺术作品一般的样子,尽情地享受柔美甜腻的拷问。
遭到如此残酷的对待,那些魔兽恐怕难以久活。而团员更换速度之快,也进一步刺激了观众们的热情。让观众期待『喜欢的女孩何时会死』,也是调动观众想象力的一味特殊调料。
在最后一幕中,全体团员站在了舞台上。就连之前倒下的少女也被强行要求坐在地板上,笑眯眯地只用胳膊移动着。团员们拉起水蓝色的布,相互纠缠般跳起舞来。它们的脚已经染成鲜红色,每跳一步就会在地板上留下红色的足迹。
即使是这样,它们仍在让手脚一直继续动下去。
忽然,布像要遮挡住观众的视线一般展开来,纤细的手脚将布轻轻接住,缠在自己的身体上,然后定格在了祈祷般的姿势上。
她们额头上冒着油汗,澄澈的眼睛向半空中望去。
音乐停止,同时卯月松开了因紧张与厌恶一直钻进的拳头。
如此一来,剧目(也是折磨)迎来结束。
现场掌声雷动,而卯月却感到十分反胃。但是,他身旁的茨卡伊行动起来。茨卡伊起身后,朝着位于中央的那只(恐怕是最具人气)纯白的耳朵像雪一样,红色的眼睛像宝石一般的魔兽,将不知藏哪儿的白玫瑰抛了过去。
「太棒了!」
就像被那富有张力的声音吸引了一般,所有魔兽把脸转向了茨卡伊。茨卡伊深深地笑了起来,将手放在胸前,优雅地行了一礼。少女们也整齐地对他回忆微笑。可能是被这一幕带动起来,隔了一会儿之后,其他观众也开始扔去鲜花与硬币。
五彩斑斓的赞赏之物如雨水般落向那些魔兽。不过对于它们来说,这一切肯定毫无意义。恐怕魔兽根本不具备理解鲜花中含义的情怀。
茨卡伊应该比谁都更加明白这个道理,然而他为什么要扔去玫瑰呢?卯月对此感到疑惑。
不久,舞台缓缓谢幕。
魔兽脸上挂着虚假的喜悦,消失在了黑色的幕后。
* * *
安可看来是没被接受。演出结束后,人们兴奋地站起身来,匆匆离席。而在这现场之中,唯独卯月被奇怪的无力感与失望感的包裹中倍受煎熬。
他现在浑身都失去力量。尽管她从各种各样的特辑报道中得知世上还有比刚才那种更刺激的娱乐方式,但亲眼看到人恶趣味的一面后,还是忍不住对人类这种生物感到失望。那些人在离去时还意犹未尽地相互陈述感想,装得就好像刚才看的是真正的艺术作品一般,着实令人讨厌。
(喜爱魔兽的人是低级的)
如今,他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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