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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莫夫」
艾玛听到那温柔的声音,抬起脸,凝视那位男性。男性那对甜腻的碧眼之中也映现着她的影子。他的那头短发,就像经过修剪的草坪。与那短发相得益彰的,充满男子气概的脸庞之上露出笑容。
阿西莫夫,见习魔兽调教师。
本来是敌人的他,如今正是艾玛唯一的同伴。
* * *
打个比方,他在艾玛心目中就如同投入地狱的一丝救赎,是上天的光芒。
在去年那个难以忘怀的冬季,艾玛认识了他。
母亲都自杀了,艾玛又哭又喊,但罗巴特还是没有停止购买魔兽。当她悲叹着这一切,在万念俱灰中即将变成一副空壳的时候,阿西莫夫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当时将扁平的帽子按在穿着麻衬衫的胸口上,像骑士一样在艾玛面前单膝跪地。霎时的犹豫之后,他那与他所从事的下作职业完全不搭调的美丽碧眼之中盈满泪水。
「可怜的小姐,您竟变得如此消瘦。这话可能轮不到我这个见习魔兽调教师来说,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竟然让您受这样的苦,您父亲的兴趣一定是错误的」
仅因为这一句话,艾玛坠入了火热的恋爱之中。聪明的她察觉到,这位在自己受伤时愿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贫穷青年,正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艾玛虽如平常那样坐在台阶上,但这份强烈的感动令她潸然泪下。她内心的痛苦,想必也传递给了这位青年。这位连名字都不知道见习调教师紧紧地抱住了艾玛弱小的身躯,将自己强奸的胸膛借给她如孩子般尽情哭泣。
他说他叫阿西莫夫,是贫民区出生,没有姓氏。现在在罗巴特的魔兽购入点的调教师身边见习。
对于贫民区的人来说,实力至上主义的魔兽调教师乃是最能圆梦的职业。但是听说,他的师傅(本人会到大屋来进行业务,但艾玛并没有见过)却贪得无厌,不是什么好人。
他师傅的客人们一个个对魔兽爱得发狂,阿西莫夫对他们的惨状感到十分厌烦,于是就向其中最可怜也最可爱(艾西莫夫生性害羞,并没有直接说她可爱,但话语中确实给了她这样的感觉)的艾玛搭了腔。
此后,他(虽然是为了运魔兽进来)每次来大屋的时候,都会给艾玛带一些小礼物。有烤点心、紫罗兰花束、缝制的粗手套。这都是些让富裕的艾玛拿来都是些会觉得难办的穷酸玩意,但阿西莫夫为她着想的这颗心让她十分开心。
再等工人们回去后,他就会跟艾玛谈天说地。
她喜欢阿西莫夫给她说的笑话,尤其是调教师们被魔兽被整得很惨的那些趣事。在这段地狱般的日子里,两人之间培养起了温情的关系。
然后,阿西莫夫有一点紧紧抱住艾玛的肩膀,深情地说道
「我现在还只是一介见习调教师,无法阻止你父亲从我师父手中购买魔兽。而且就算我阻止了,你父亲也还会找其他人交易……可是长此以往,你一定会跟着崩溃的!那是我绝不能忍受的!」
「阿西莫夫,你有你肯对我说这些话。可是亲爱的艾西莫夫,我究竟该怎么办?父亲已经根部听不进我的话……不对,是根本听不进所有人的话了」
「逃走吧,小姐。从这个疯狂的大屋里,逃出来吧」
「逃走……可是要逃去哪里?」
艾玛在回答的同时,一时想起了住在远方的姨妈。
姨妈脚踏实地的一直坚守着父辈传下来的水产店,虽然规模不大但不愁客源。长年的辛苦劳作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地皱纹,已完全错过适婚年龄,如童话里的巫婆那般消瘦衰飒。她对渴望奢华生活扑进罗巴特怀中的美丽妹妹恨之入骨。
罗巴特没有兄弟,父母苦于祖辈留下债务早已撒手人寰。艾玛所认识的亲戚,就只有姨妈一个。但艾玛从很久以前那次见面的时候,姨妈对妹妹的独生女那厌恶的眼神来想,觉得她没可能会对自己伸出援手。
「不行的,阿西莫夫。我无处可去」
「小姐,你放心好了,我会带你逃跑的。小姐,拜托了!请跟我一起逃跑吧!」
听到这句告白的瞬间,那种辛福感根本难以言喻。
欣喜若狂的艾玛被他完全感动,感觉就像这一生最大的好事化作波涛一口气朝自己蜂拥而来。艾玛从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有这种预感,她此刻明白了,命运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这不正是在恋爱小说和歌剧中看到的情节么?
「你是我的真命天子,阿西莫夫!我愿一辈子跟着你!」
在这强烈的感动之下,也难怪艾玛当天便热情地献身给了阿西莫夫。
初次性交本来十分痛苦,再加上艾玛的身体瘦得只剩骨头,彼此都很痛。即便如此,她在精神上还是得到了满足。在这唯一没被魔兽侵略的卧室里,艾玛事后才害羞地遮住自己小小胸部。阿西莫夫一边抚摸着艾玛的头发,一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我们坐上船,离开这个帝都,到『新大陆』附近的港口做生意吧。我有个好主意,那一带的啤酒很难喝,我们若是吧苹果酒带去肯定能卖的不错。于是,我们就可以买自己的房子,跟那些见鬼的魔兽永远地说再见了!」
艾玛轻轻地点点头。她闭上眼睛,新生活的美妙景象在脑中鲜明地浮现出来。
闪烁着金光的醇香苹果酒一定会大受欢迎,客人将源源不断地涌过来,大杯大杯地购买。
艾玛虽然不会接待客人,甚至都没什么做家务的经验,但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做好。她希望至少要三个孩子,然后和阿西莫夫组建一个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