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各式各样的议题。
有没有透明人?
香菇和竹荀哪个好?
肇事的原因出在谁身上?
我们身为孩子,根本不必下结论。
不过,偶尔也有需要下结论的议题。
因此,我出门去见识了所谓的「会议」——
各位晓得「家庭会议」这个字眼吗?
比如说,独生子房里搜出了口味偏门的A书,或者当哥哥的海扁弟弟时,家里就会召开这种会议。
小学过去有在放学前开「告发会」的习惯,那也算家庭会议吧。
有社会的地方,就有会议。
现在,本世纪最大的家庭会议正要召开。
「为什么开家庭会议,还非得跑到外头啦?」
我婆婆妈妈地发着牢骚,并跟在女生后面。
在冷得要命的寒冬里外出走动,是连小狗都会排斥的。
「还不是因为你。请不要每件事都用你恶心的声音发问。」
走在前面的,是身穿粗呢大衣的火辣姊姊。她今天绑的马尾也一样合适。
「就算你那么说……」
我搔了搔头,想回忆自己做过什么——
其实,我想不到自己像这样被人带出来的理由。
她告诉我的就只有一句:「我们要开家庭会议。」
明明是开家庭会议,为什么非得离开家里?
我不懂。到底事出何因?
因为我先用了平时被吩咐要最后泡的浴缸泡澡?
还是我拿换洗衣物的方式有错?
不不,是织户擅自用我的名义订购不良书刊——症结应该出在那里。
嗯。
「瑟拉,那不是我做的。」
「啊?……算了,我对你解释的说词倒是有些兴趣。」
「那是织户的错。」
「你说那个恶心的刺猬头?」
「那本A书并不是我订的。」
「恶心。还以为你有什么误解,一开口居然是提那种下流的事……」
深深叹息的瑟拉摇了头。
「原来那件事没穿帮?」
「不,那件事我知道。你在床底下叠满了不良书刊。」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些都不是我的啦!那都是同学之前到家里玩的时候,把书摆了就走的关系!」
「请不要慌成那样,麻烦到臭得要死。」(注:原文作「面倒臭」,以字面直接解释则有「麻烦的臭味」之意)
「麻烦到臭得要死是什么意思啊,别说得像体臭行不行啦。嫌我麻烦就直说啊。」
「步,你臭死了。」
「…………好啦,回正题,为什么要在外面开家庭会议?」
「因为这件事,变得不只是家人之间的问题。」
「我完全听不出头绪。」
「你去了就明白,相川总理。」
「抱歉,我真的一点也听不懂意思。」
谜团带来了更多谜团。
陌生的大型建筑物。
其中某个房间的门一开,就看见宽阔如交响音乐厅的广大会场。
——在那里的,是成群的陌生人。
面对面成排的单人座蓬松沙发及桌子。桌面竖着黑色棒状物,上头写了各种人名。
中央则有两座面对面的演讲台。
这阵仗真够壮观的。
有五百人左右吧?
桌子是面对面成排,不过五百多人都聚集在其中一边。
尽是一些陌生的人物。
总之,我在瑟拉催促下,沉甸甸地坐进沙发。
我身边几乎没有人,对面演讲台却有多到夸张的人坐在沙发上。
压倒性的威迫感。光是被陌生人瞪着就够恐怖了,假如有几百个人都那样看着自己,感觉就像迷路走进森林后,被狼群给包围一样。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四面楚歌?
那情景简直像——
「接下来,将允许各位依序提出质疑。娑罗室伐底。」
是的,结果这里是国会。我被叫到了国会风格的家庭会议。
这意思是说四海一家吗?
由主持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