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户指着友纪,怒发冲天地朝我逼迫而来。虽然他的发型太多锐角又全部往上翘,我分不出到底哪个部分算怒发。
「混帐!男用和女用浴衣,是有决定性差异的!女用浴衣有个部分叫做『身八口』,具备了可以从腋下伸进去摸胸部的美妙机能耶!」
「哦,这样啊。」
「讲到浴衣有多棒,可是连海外的知名服装设计师,都赞不绝口地说过:『多性感的服装,表面上包得密不透风,男人的手却可以从任何地方伸进去。』难道你把玩不到友纪的胸部也都无所谓吗!」
「没关系啊,反正不可能。」
「你就是这样才混帐!只要有1%的可能性,男人就会赌在那上面。你自己把可能性想成零,哪还有救?」
他好麻烦。浴衣确实包含火辣的元素。例如——
「对了,瑟拉。你的浴衣底下当然没穿内衣吧?」
「真恶心——随你想像,但你如果敢想像——我会捅你一刀。」
连看都没看我们这里的瑟拉抛下这几句话,使我小鹿乱撞。瑟拉的个性不会说谎。所以,有穿她就会否认,而她没有否认就表示——咕噜。
「我不想破坏 浴衣的线条」
连优都这么说……意思是她即使戴着手甲,也没穿内衣?
「难道……春奈也……没穿内裤。」
「我当然有穿!叶片女和阴沉法师都是变态!」
「春奈,浴衣下面不穿是铁则。不,这可以算传统文化。」
抱着手臂的织户边点头边说教。
「那我要问……光溜溜地披上长大衣的家伙就不变态吗?」
「那样……是很变态……」
「差别在哪里啊!你们这些变态!」
我无法否定。原来如此,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看来,这两种是相同的?
「这种理论,和穿内衣到处走是变态;穿泳装到处走就没人在意是一样的。不过春奈,微微能看到你的内裤喔。」
「唔?」织户说的话,让春奈吓得转了身。那模样就像只拚命想追上自己尾巴的狗。
春奈穿的浴衣,是用粉红底色搭配花朵图案的薄布料。凝神看去,确实可以看见条纹内裤透出的蓝色线条。另外三个人身上则看不到那些。
「别担心,在阴暗或人多的地方,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只是他们两个不正常。」
「唔~我这件是外穿式内裤啦!」
好好好。织户发出「唔嘿嘿嘿嘿~」的下流笑声,始终盯着四个人的臀部,所以春奈用了团扇防备。
接近神社了。这前面有举办庙会——理应是如此,却怎么看都看不见人影。差不多该遇上和我们一样穿浴衣的人也不奇怪。
嘈杂入耳的尽是蝉鸣。无人的街道散发着哀愁。
蝉鸣听起来——几乎像是哭声。
当我们聊这聊那时,大家抵达神社了。
神社比想像中还广阔,仿佛被后头那棵巨大的柳杉俯望着。
穿过气派的鸟居来到境内,有摊位林立成排。
尽管夜深了,串连起摊位的灯笼光芒四射,空间明亮。
棉花糖、炒面、章鱼丸、鸡蛋糕、烤花枝、烤玉米、糖渍苹果、捞金鱼、钓水球。而打靶就有三家,另外也有射飞镖和弹珠台。
各式各样的摊位簇拥于此——可是……这里几乎没有称得上客人的人。比起熟闹的摊位,显得很冷清。
「噢噢,这种状况像是被我们包下来了耶!」
友纪眼睛发亮,立刻冲去买附近的棉花糖。接着,织户和瑟拉也走向棉花糖摊子。不过我——胸口总觉得有股疙瘩,没办法动。
「步,你怎么了?」
「呃——还好。」
春奈看完我的脸色,就跟到友纪他们后面。我感觉——实在不太起劲。这是为什么?
听着翻炒面条、揽客的声音,我四处闲晃。
原本春奈拿着鸡蛋糕和糖渍苹果往嘴里塞,还将绑了松紧带的水球拍着当溜溜球玩,这时她却突然转了过来。
「怎么样,春奈?」
春奈气闷地盯着我,做了深呼吸,然后——
「像这样!才不是芬德沃啦!」
Festival这个字,已经快被讲成Fond de veau(注:法式小牛高汤)了。你刚才不是玩得很高兴?
「为什么会这么冷清?」
吃着章鱼丸的织户,回答了手拿棉花糖抱着胳臂的瑟拉。
「附近的河堤,好像碰巧在举办烟火大会。所~有人大概都跑去那里吧。我想明天肯定也是这种状况。」
「感觉好寂寞喔。能不能想办法啊?」
友纪两手的手指都夹着竹签串起的热狗,伤感地问道。
伤感?对啊——我体会到的情绪,就是这个。应该热闹的活动变得冷清,让我陷入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