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欢笑声时,我独自用颤抖的手按着嘴角。
假如我的推理正确,瑟拉和织户——
他们两个完全是冲着我来的。
趁大家聊得正热络,我从用完堆起来的整叠便条中,偷偷抽出一部分,然后为了不让发抖的声音露馅,我深呼吸说道:
「啊——我去一下厕所。你们不要先吃喔!」
「快点回来啦。」
「好。」随口回应之后,我仔细留心,设法不让他们发现便条有被抽走一部分,就去了厕所。
粉红色的毛茸茸马桶垫大概是出自春奈的品味,我一屁股坐到上面,端详起自己抽出的那几张便条。
于是,怀疑变成了笃定。
在第二轮中,我选的是酪梨鲜虾。
可是,当时我还没发现自己搞错字,写成了「烙梨」。
而那个时候,瑟拉和我重复到的便条是写着——「烙梨鲜虾」。
这代表什么?问题就在这里。
她知道便条的内容。我写了什么,瑟拉是知道的。
不对,不只是瑟拉。假设织户也知道呢?
回想起来,状况不是很奇怪?瑟拉和织户。他们两个会和我重复,表示思考方式应该是相同的。然而,瑟拉和织户却从没有彼此重复过。
……他们知道我的选项。我写的一字一句是什么,他们都知道。
这样推论应该没错吧。瑟拉在刚才聊天时,讲的是正确的「酪梨鲜虾」。之前,她是故意配合我写错字?
那些家伙……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叩叩叩叩!厕所的门突然被敲,害我全身僵住。
「步!你要上到什么时候!快出来啦!」
似乎是春奈来叫人。要是离开太久,可能会被他们发现我在起疑。
好,我就在下一轮看穿他们。
尽管我并没有方便,还是冲了水之后再开门。
「抱歉,让你久等了。」
「眼睛放亮点啦!你以为你是让谁在等——」
原本卯起来要骂人的春奈,话却哽住了。
「怎么了?」
「不,没事。」
春奈宛如一只发现什么东西的猫,静静地低头看着厕所。
真是个怪家伙。我回到客厅,面对那本便条簿。
「总觉得有人在看我耶。」
我说出这句话后,转过头看着后面。
瑟拉和织户都知道我写什么。肯定是坐我旁边的织户,用了某种方式偷看,再转达给瑟拉知道。不过他是怎么做的?可恶!感觉自己越想就陷得越深。
「话说回来——步唱歌不好听耶。」
春奈冒出这句时,我发现在场除了友纪以外的人都顿住了。友纪独自偏着头。
「师父,你在——」说什么?她八成是想这么问。察觉到这点的瑟拉插话似地说道——
「那不重要。步,你能不能快点?」
她如此催促。
当我思索春奈刚才在说什么时,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进厕所的时候,我没把马桶垫圈掀起来。
那时候春奈曾经默默地低头看着厕所。厕所里明明有冲水声,却没出现把马桶垫圈拉下来的声音。
我太大意了。春奈就是靠着那些蛛丝马迹,察觉我进厕所的目的不是要方便。
还有,刚才的那句话。
「步唱歌不好听。」
首先如果是春奈,就不会用「不好听」这种说法。假如她要评我的歌声,八成会说「烂」。
换句话说,这里面隐含着讯息。
「步在怀疑」。
春奈是想让大家知道,我开始对这个游戏起了疑心。因此,除了呆瓜友纪以外的人都紧张起来。
这代表——不只瑟拉和织户,连春奈都是同伙。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我怀着西瓜虫般的心情,把背脊弯得圆圆的,然后趴到地板上拚命隔绝掉光线,在便条写下「鲔鱼」。
无懈可击。连一丝破绽也没有——就这样定输赢。
「好,开奖!」
如何!瑟拉的便条是写——幼鲗鱼。很好!正如我所料。这样竞争条件变成五五波——
「可惜啰,相川——我写的就是那个。」
织户的眼镜散发出诡异光芒。他砸在桌上的便条,写着「鲔鱼」字样。
怎么……会……?
他不可能偷看到!照理说,我盖着写的时候连自己都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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