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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也是在睡的那票人之一啦——
「然后啊,我好像作了个奇怪的梦。在那场梦里面,我好像高举钢笔变成了英雄耶!」
哦,友纪也作了怪梦啊。她像我一样——搞不好,这场雨潜藏着让人看见幻想的讨厌能力。
「梦这种东西啊,有时会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结合在一起,有时则是会看见未来的自己,开心的内容占得比较多——可是在天气讨人厌的时候,大部分都会梦到讨厌的事耶。」
刚才在心里留下疙瘩的烦人梦境,正对我造成反馊。意思是说,友纪也曾有过类似的体验吗——
「知道啦。这次我原谅你。」
过去的自己、未来的自己,交错混杂的幻想。
我看到的梦境——应该算是哪一种?
朝窗外望去……雨还没有要停的迹象,仍重重地打在窗上。
两三下扫空了友纪做的便当之后,我们几个在桌上排出百人一首的纸牌(注:《百人一首》是日本的和歌选集,与《唐诗三百首》类似。日本民间有发行一种纸牌,印有选集中的百首和歌,分成印有整首和歌的吟咏牌,以及只印下半句让参加者找的抢夺牌合计两百张。游戏进行时则会将抢夺牌在地上排开,由主持人拿吟咏牌念出上半句,视参加者中谁先从地上找出相对应的下半句,速度最快者即可将纸牌拿到手,最后再依谁抢到的纸牌最多来决定蠃家。这也是日本过新年时常玩的应景游戏)。
我们学校要办百人一首大赛,来为一年的最后做个收尾。
虽然我会想说,要办就在元月的时候办嘛,不过校方八成也有他们自己的规划吧。
我对这种活动并没特别在乎,但由于友纪格外有干劲,因此从三天前我和织户只好无奈地奉陪。
我拿着写了上半句的牌堆站起身,友纪则坐在我的座位。
持续玩个三天,只念上半句就够了吧,应该不用连下半句都特地念出来。毕竟我们是高中生。
「秋田庐檐疏~」
我依照顺序,念出第一首和歌的上半句。
「……………………」
友纪从第一首就不记得!这家伙三天以来都在做什么啊!
「是这张!雨露沾衣襟!」
纸牌被织户抢走,友纪低声喊了出来。
「我明明正要拿的,你不要搅局啦:」
表情气呼呼的友纪,瞪了满脸得意坐在前面座位的织户。接着是第二首。
「春去晾夏裳~」
这次织户大概是识相点了,即使知道下半句是什么,他也只是笑眯眯地一直看着友纪。
友纪把桌面上的牌看了一遍,然后眼神认真地仰望我这边问:
「………………我可不可以拿量角器来用?」
你是介意哪里的角度?你要用在哪里?怎么用?我反而兴趣都上来了啦!
「用了会有帮助你就用啦。」
「……白彩……忆云山。」
传来了一阵有如天使细语般的美妙声音,仿佛受其引导,我将头转向旁边。那里有位头发绑成两束的少女正露出微笑。
她是平松妙子,成绩高居全学年第一,堪称超高中级模范生。
「有了!有了有了有了有了!我抢到罗,相川!你看!喏!」
「呃……友基啊。刚才那样不算作弊吗?」
织户轻拍友纪的肩头。
「啊——我是不是不适合玩百人一首啊?」
「平松,我记得你很擅长百人一首对吧?」
「啊,没错。平松在国中时代,可是创下了在百人一首全国大赛连续抢到六千张的纪录,让纸牌界大受震撼啊。」
织户,我没问你。但在我这样讲之前他就全部爆料了。
「哦,那真厉害。」
「……哪有啊……没那回……事……」
平松忙着往两旁挥手否定,而织户说着「不不不」将她的话分隔出段落。
「在全国大赛一张都没让别人抢走,这种蠃法只有平松办得到啦。」
「是有什么诀窍吗~?」
两手交握在头后面的友纪,把我的椅子坐得向后倒。
「……嗯……如果只是要赢……」
「有吗!拜托传授给我啦~女王必胜的策略!」
「友基你超拼命的耶。有什么原因吗?」
反正肯定是个笨理由——
「你问我为什么想优胜?因为大赛就在那里等着我啊!」
真的是笨理由——!她那张让人觉得帅气的脸好可恨——!
「例如……把上句的开头几个字……和下句的最后几个字背熟。」
「噢噢!太强了!这样背一半就能了事——不对,可以打六十五折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