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胀起脸颊的春奈赶狗似地挥了手。别把优牵连进诡异的探险啦。
「你自己……一个人去。」
在我强调完「一个人」的部分以后,吐出舌头的春奈就冲去滑水道了。不要像个小鬼对我发脾气啦。
优仰望着我的脸。尽管她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戴着手甲放在划水板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我脑内的优是这样说的:「你要跑去春奈那里吗?」
实际上,我并无法了解表情不变的优是什么心情,但我却觉得仰望自己的那对碧蓝眼睛中,带着某种落寞。
再说与其被春奈拖着到处跑,我自己也比较想和优悠哉地玩。
「来,我们继续吧?你也已经游得比之前直很多了,照这样立刻就能学会怎么游罗。」
我把手轻轻地摆到银色的头发上,频频点头称是。为了忘掉春奈留在手臂上的温度,我把心专注在优身上。
优将手腕伸向划水板,动起双腿打水。她那副平常看不到的拼命模样,相当惹人怜爱。
嗯~总觉得优的动作太小。虽然我知道她很努力,但只要动作再多放开一点,我想优马上就会游了。
我听着优用那双被过膝袜包裹的纤细娇足打水,然后将目光瞥向别处。
在游泳池畔,身穿女仆装的瑟拉正受到注目。也许她是游完一趟满之后足了,现在变成在享受cosplay的乐趣。看来瑟拉还满喜欢cosplay的嘛。虽然我穿上魔装少女装扮时,总是被她嫌个没完。
织户似乎正把生命用在拍摄瑟拉的模样,他以单眼反光式相机,从所有角度拍摄。
瑟拉似乎对此举感到非常不愉快,也许是超出容忍的界限了,她无言地一巴掌打在织户脸颊上。无言开扁还颇伤人的耶。被她用「你这不可燃垃圾专用袋」或是「你这毛毛虫的毛」之类的话数落都还算好的。
实在是失落到深渊底层的织户,来到我和优这里。
「织户,你要先问过她之后再拍。」
「可是我有问清楚说『拍一张好不好?』啊。」
「是喔,那瑟拉怎么说?」
「瑟拉小姐摆出了像是刚把坚强地绽放于荒野的一朵花踩死的表情。」
——可是我不要。
「然后她这样告诉我。」
瑟拉是摆出了什么脸色啊?她是把织户当笨蛋,还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十比零的比例是你有错——我知道了啦,不要哭!」
「不过相川?你看那亮丽的女仆装扮!我今天死也甘愿了!」
眼镜底下有对眼睛正闪闪发亮。虽然在发亮的说不定是泪光,即使如此——还是很恶。
停止打水的优大概是觉得累了,她从游泳池里上来,用裹着手甲的手甩了织户耳光。真是祸不单行。虽然他实际遇到的倒霉事只有被人甩耳光啦。
织户似乎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打,我就帮忙做了说明。
「优的意思是说『不要随便说出死也甘愿这种话!』。」
优对我说的话用力点头,然后坐下来只把脚泡在游泳池里。那模样简直像穿着学生泳装的美人鱼兼妖精兼死灵法师兼女神。
优讲的话会有力量蕴含其中。所以,她一句话都不能说。正因为优有这样的特质,才会特别重视语言中所蕴含的重量。
「对哦,抱歉。」
「如果只是想拍个照,我也可以帮你拜托啦。」
毕竟我也想要——瑟拉的照片。织户把相机转向优,然后夹紧两腋。
「——可以拍一张吗?」
优对竖起食指的织户点了点头,于是他就像机会难得般地开始猛拍起优的泳装照。
——之后也去跟他要这些照片吧。
春奈搜索尼斯的行动,终于渐入佳境了。
「那就是尼斯吗!」说着她买了两根法式香肠。
「看来那就是了吧!」说着她买了霜淇淋(香草口味)。
将附近看得到的东西认定成尼斯以后,春奈就会带来我们这边。
看来她到现在还是不懂尼斯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为什么要叫做尼斯。
我们决定吃午饭,便聚集在流水游泳池旁边。
「唉哟!到底哪个才是尼斯啦!」
春奈拿着法式香肠的签子,打鼓似地敲着桌子。她舔掉了沾在嘴角的霜淇淋。
「总之有在卖的就不是吧?你应该要察觉啊。像尼斯那种稀有的东西,哪可能在附近被人拿来卖。」
我张嘴吃着过来之前在超商买好的虾仁美乃滋手卷寿司,也陪春奈讲话。
「步,我看你是把我当笨蛋吧?」
「啊,这你倒是有察觉到哦。」
「白痴!你干脆去给范尼斯特鲁伊(注:Ruud van Nistelrooy,荷兰籍的西班牙甲组足球联赛球星)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