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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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莱因铎尔的王都泽布尔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有一座幽深的森林。

  在当地的人称为「迷雾森林」的复杂森林深处,静悄悄地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宅邸。

  这栋建筑物平时总是笼罩在寂静之中,几乎感受不到人类的气息。

  然而唯独今天,这座地处偏僻的宅第却是门庭若市。

  无法挤进屋内的人在庭园里高声交谈喧笑,热闹得难以想像这是幽深的森林里会出现的光景。

  或许是因为战争在即,这里的每个人都被高昂的情绪所包围。

  在阳台上,有一名少年凝视着喧闹的群众。

  他望着眼前的光景,不自觉地眼眶泛泪,连忙用右手臂擦去泪水。

  他也希望自己能和那些人一样开怀大笑。

  以笑声挥去战争即将来临的恐惧与不安。

  但他却办不到。

  因为他肩负着人们的期待与希望。

  这份重担绞拧着他的胃,紧紧揪着他的心。

  正因为如此,少年无法加入那些打着他名号的大人之中,只能在角落独自望着他们,肩膀不住地颤抖。

  而这时,有一名男子从他的身后轻轻走近,把左手放在他颤抖的肩膀上。

  「你没事吧?」

  「尤依先生……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么丢脸的样子。」

  少年回过头去,认出搭着自己肩膀的人之后,再度擦去眼眶中的泪水。

  这名开口向他搭话的黑发青年,左右摇两下头后,一边将视线移向庭院,一边开口说道:

  「怎么会呢。面对战争,谁都会感到害怕的。就连那些大声喧闹的家伙们也是……哎呀,怎么连娜妮雅她们也混在里面啊……」

  看到身为紧张绝缘体的人物混杂在喧闹的人群中,青年不禁脸颊抽搐。不过他随即重整思绪,再度开口说道:

  「先别管她们了。这里的人也跟你一样,对于即将来临的战争感到恐慌,所以才会像那样聚在一起作乐,借此驱散心中的不安啊。」

  「嗯,我明白。不过就算理智上能理解,但是……」

  「这样就够了。老实说,我也很害怕呢。」

  「尤依先生也是吗?」

  眼前被称为英雄的这名青年,竟然从口中吐出「害怕」两个字,少年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哈哈,会令我害怕的事情我还是会怕呀。虽然大家把我当成英雄,但我终究是一个有着血肉之躯的人类。不过,就算我们再怎么提心吊胆,死亡还是会到来,而且意外地平淡。或许是死于传染病,也或许是在各种天灾地变中丧命,甚至有可能被误认为其他人而被砍死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啦……」

  冷不防举出这么极端的例子,令少年的表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青年搔了搔头,再度开口:

  「我要说的重点不是哪一种死法比较好或不好,而是在许多情况下,死亡是无从防范的。就算再怎么提防也无济于事。」

  「是的。」

  「所以我对死亡看得很开。不管是战死在沙场上,或是在争风吃醋之中丧命都无所谓。」

  「争风吃醋啊……总觉得不太希望自己因为这样而死掉呢。」

  青年所举的例子和他们日后可能面对的危机实在是天差地远,少年一时之间也难以点头同意。

  青年似乎看穿了少年的心思,直视着他的双眼,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是觉得死在战场上跟死在争风吃醋中的意义大不相同吧?不过,无论如何,死亡这个结果并没有不同。不管在死亡来临之前,曾经历过什么样的过程,人只要一死,脑海里就不再具有意识了。不管是什么死法,结果都是一样的。也正因为如此,我希望那个过程……也就是在生命的过程中,可以不感到后悔地活下去。」

  「后悔?被称为英雄的你,也会有后悔的事吗?」

  看到少年一脸意外地睁大眼睛,青年左右摇了摇头,露出难为情的表情说道:

  「哈哈,我不喜欢战争,对于出人头地也没有兴趣。受到非我本愿的拔擢,又被卷入政治斗争,这些事都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不过,就算是这样的人生,我对于自己所做的选择一点也不后悔,今后也将继续以尤依•伊斯塔兹的本色活下去。也因此,我会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我相信,只要继续选择不会让自己感到后悔的道路,总有一天就能够获得不用工作、成天悠闲度日的人生。」

  「该怎么说呢,还真像是尤依先生的作风呢。不过,活出自己的本色啊……」

  青年在大道理的最后掺杂进自己的心愿,露出满意的微笑,少年的脸上也浮现了笑容,接着便抚着下腭思索起来。

  青年看着他,苦笑着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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