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不懂什么叫浪漫了。」
老师你有资格讲这句话吗?那就请你用比较浪漫的方式上课啊。
「我也很喜欢旧校舍啊。社办就在那里,而且楼梯啊走廊啊全都是木头做的,感觉很温暖呢。」
「你不觉得玄关的圆窗也很棒吗?如果要重建的话,真希望内部装潢能够沿用目前的设计,但以成本来说大概是强人所难吧。」
老师一边抚摸着老旧的桌子,一边浮现放弃似的笑容。放在这里的桌椅也已经用很久了,所以大概会随着旧校舍改建而销毁吧。
「身为一个曾在这里就读的人,真的觉得很寂寞。」
「老师是这间学校的毕业生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我惊讶地向前伸出上半身靠在桌子上,先生则轻轻地点头表示肯定。
「那老师就是我们的学长了呢。」
穿着制服西装外套的鳄渊老师吗……他以前一定很受欢迎吧……不,说不定他以前就是这种个性了。当时一定被女生敬而远之吧。
「老师还留着以前的相簿吗?我想看看老师年轻时的样子。」
「我现在还是很年轻喔。」
「我想看的是老师还保有赤子之心的样子。」
「你真的很容易说错话呢。」
老师用食指轻敲了桌子一下。这时我总算明白自己玩火玩过头了。
「我从以前就很想跟你说了……」
鳄渊老师的眼镜镜片闪了一下,对我发动怒涛般的攻击……不,是说教攻势。像是老在数学考试时粗心犯错啦,或是把答案告诉坐在隔壁的岩迫同学啦,唠唠叨叨地不停数落我。我只要试图反驳,他的镜片就会闪一下,让我完全无法回嘴。
小北和社长怎么还不快点回来呢?老师连小考都要计较的唠叨程度已经让我连一分钟都撑不下去了。
「吉村同学,你已经露出一半白眼了,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有有我有在听。这世上所有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对吧。」
「我可没这么说喔。」
你没这么说吗?因为被你骂太久,我的被害妄想好像过度膨胀了。
我把白眼翻回来,把视线固定在鳄渊老师端正的脸上,然后像要把他看穿似的凝视了大约十秒。老师好像已经习惯被注视了,态度相当从容。
「我也有事情要跟老师说。」
「什么事?」
「为什么您愿意担任漫研社的指导老师呢?」
这其中绝对有蹊跷。
因为啊,虽然从我嘴里说出来有点怪怪的,但漫研社——漫画研究社这种奇怪的团体,和眼前这位美艳的鳄渊数学老师到底有什么接点,我完全看不出来。
「老师,我们是漫研社喔。不是歌研社喔。」
「歌研社?」
「就是歌剧研究社。」
「我们有那种社团吗?」
「没有。」
老师瞬间露出了像在说「这家伙在说什么鬼啊?」的粗鲁表情。
「我想说的意思是,我们不是那种优雅的社团。」
「所以像我这样的老师当指导老师很奇怪?」
「我只是单纯觉得疑惑而已。我们当然很欢迎老师啊。」
我觉得后半句说得有点假,幸好鳄渊老师并未质疑我。不过,这是因为他感觉非常尴尬地移开视线,开始拒绝和我对话的关系。
「老师?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喔。」
「能麻烦你安静一下吗?我正在思考明天小考的题目。」
「这不用急着现在想吧?为什么老师愿意担任我们的指导老师呢?请先回答这个题目好吗?」
当我正死缠烂打地追问着突然改变态度的老师时,突然传来了教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走进来的人是一名穿着运动服的男老师与几名我不认识的学生。他们大概没想到会看见我们,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鳄渊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名穿着乍看之下很像体育老师的人,其实是教美术的高村老师。我的艺术科目选的是美术,所以每周都会上他的课一次。
「我是以指导老师的身分来监督文化祭的准备情况的。」
「鳄渊老师是指导老师?」
高村老师的反应看起来像是觉得这是骗人的。我其实也还很难相信,但似乎是真的。
「啊~这样很麻烦呢。我们是听说没有指导老师才会过来的。」
「有什么问题吗?」
鳄渊老师具有压迫感的态度使高村老师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我两位老师的课都上过,所以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绝对无法和平相处。一边是喜欢安静、很有效率地进行授课的鳄渊老师。另一边则是嗓门很大、虽然或许可以解释成是艺术家性格,但不时会高谈阔论起意义不明的话题的高村老师。如果不是在同一所学校任教,这两个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和对方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