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进入六月,制服也从冬季换成了夏季。天气还有点凉意,可以看到很多学生在夏季制服外加穿针织外套。
一度走出校门的我,因为想起有东西忘记拿,又回到了教室。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回家了,教室里只剩下几个女生。
我拿起挂在桌子旁,里面放了体育服的托特包,正打算离开教室时,却被人叫住了。
「吉村同学,你要回去了吗?」
叫住我的人是……想起来了,印象中是叫真柴的同班同学。她留着一头很适合她的俐落短发,修长纤细的身材令人印象深刻。
「诶,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们聊聊天?」
女生这种生物总是会想要组成小团体。在外表、言行举止或兴趣等方面类似的女生会聚集在一起形成团体,就连我也不例外,经常会与特定群体的女生一起行动。而真柴同学是属于在班上特别显眼,也就是时髦又比较符合现在女生形象的群体之一员。
也就是说,我想说的就是,她和我之间毫无共通点。
「呃……我吗?」
「对,坐吧。」
真柴同学把她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对我说了句「请坐」。她的笑容有着不容许对方拒绝的魄力,我只好牢牢地抱着装了体育服的托特包,乖乖听从她的指示……我做了什么吗?
「吉村同学,不好意思喔,真柴硬是把你留下来。」
「你还有社团活动对吧?如果时间来不及就直说喔。」
当我因为真柴同学那股无言的压力而缩起身子时,跟她在一起的两个女生亲切地和我攀谈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是田边同学,是班上个子最娇小,同时也毫无疑问是最可爱的女生。
另一个人则是塔元同学,把头发染成栗色的她友善地笑着请我吃零食。
我一边回应她们的对话,一边在心里猛擦冷汗。
和平常没往来的女生群体聊天比和男生聊天还要让我紧张。我这种人和她们聊得起来吗?如果要聊流行时尚的话就THE END了喔。
我会不安害怕也是很正常的。因为她们讲究外表的程度甚至会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和她们一样都是女高中生。短短的裙子、若隐若现的首饰,还有精心修剪过的指甲。眼前的这三个人正在春日坂宽松的校规中尽情享受着时尚。可以说我和她们的共通点只剩下同为女性这一项了。
「不过,我其实之前就很想跟吉村同学聊聊了,上次数学课的时候真是快笑死我了。」
「啊啊啊!那件事……快忘了它!」
在数学课时打瞌睡,最后还口齿不清地说「窝醒着」,这件事足以列入我高中生活的黑历史前三名。
「后来你就被老师叫出去了对吧?他有骂你吗?」
「与其说是骂,他跟我说了『我对你太失望了』或『我有种被自己养的狗咬了手的感觉』之类的话。」
因为我数学成绩一直都很好,这件事似乎让鳄渊老师相当失望,不过我完全不记得自己何时变成了他养的狗。
顺便一提,教数学的鳄渊老师是个在女学生间非常受欢迎的年轻男老师。他有着一张俊美又端正的脸,戴着无框眼镜,而且讲话还很毒舌。毒舌!你是女性向游戏里一定会出现的角色吗!他的存在完全正中我的喜好,甚至让我在看到他的瞬间就想大声欢呼。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从打瞌睡中惊醒的我,也同时从鬼畜眼镜的梦里醒来了。
「如果只是被骂也就算了,他还处罚我去做杂务耶。我那天原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没错,那件重要的事就是画漫画!
我今年很早就开始动工,原本想试试能不能悠哉送印的,叫我做杂务多么浪费时间啊。而且还是叫力气小的我去搬大量的题库,简直不可饶恕。我的手不是用来搬运题库的,是为了让众多妄想成形而存在的。
「鳄渊老师虽然长得很帅,个性却太冷酷无情了呢。」
「之前我数学题解不出来,他还对我嗤之以鼻耶。」
「那个人有女朋友吗?应该说,他对女人有兴趣吗?」
「感觉很可疑呢。对了对了,之前有女生问他『请问老师喜欢女生留哪种发型呢?』结果你知道老师怎么回答吗?他竟然说『我对别人的头发没兴趣』耶!我觉得他身为人真的很奇怪呢。」
在叽叽喳喳地谈论着鳄渊老师的田边同学和塔元同学身旁,真柴同学周遭的气氛变得愈来俞荫恶。
她那锐利无比的视线突然射向我,我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
「吉村同学。」
「什、什么事?」
「我之前一直想问你,你和岩迫同学是什么关系啊?」
我感觉到有种冰凉的东西涌上喉头,带着不自然的笑容僵在原地。
我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惹人怨的事情,但这个世上还是会莫名其妙就惹人怨。看样子我惹来的似乎就是这种怨恨。
不过——
「我和岩迫同学是朋友喔。」
我问心无愧。
岩迫同学也说了,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慌张。要是在这里说出奇怪的谎言或表现出动摇,不就对岩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