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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塔格想象着宝贝干妹妹的身影,无声苦笑。
肺部似乎被折断的肋骨刺穿了,在发出坏掉风箱般声音的同时,空气也不断自其中流失。史塔格维持仰倒在地的姿势看着夜空,歪起嘴来。
(第一次出任务就阵亡,还真像是「吊车尾」会有的结局吧———?)
就在他自嘲地这么想着的瞬间。
一股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恶寒席卷心头,让他睁开了眼睛。
阵亡?
——当史塔格重新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他的肺痉挛了一下。
被压扁的心脏正在慢慢停止收缩,身体则从四肢末端开始逐渐麻木。
我要死了吗?
我就要在这里,如此轻易地、如此悲惨地死去?
(骗人的吧,怎么会有这种事……因为,我还没有——)
还没有实现任何事情。
无论是护法神官的誓言,或者是想要帮助哈露雪拉的决心,史塔格都尚未实现。
然而,他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史塔格沉浸在无力感之中,像是被某种既沉重又柔软的东西压垮,徒留尖锐的事实刺痛着他的心。
我要死了。
在心愿和誓言都未能实现的情况下,自己就要这样束手无策地退场了——
(我不要,我还不能死……我不想死…………!)
当他意识到时,泪水已从脸上流下。
史塔格甚至一直觉得能听到死神悄悄靠近的脚步声。不知不觉中,他已茫然地看着进入他朦胧视野中的黑影。
但站在那里的黑影,并非前来收割生命之火的死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是方才的少女。她站在倒卧的史塔格的头上,打从心底感到不可思议地眨着眼。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丝线般的黑发轻抚过史塔格的脸颊。
少女蹲在史塔格身旁,瞥了一眼他胸前的伤口,以彷佛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宣告道:
「你要死啰。」
这句话有如切断了史塔格的最后一丝神志,他就此失去意识。
就这样。
护法神官史塔格·斯宾特尔的人生,意外简单地画下了句点。
◆□□◆
——锵啷——
◆□□◆
史塔格·斯宾特尔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他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煤油灯的昏暗灯光照着墙上的画、梳妆台,以及床铺。每样家具上头都有十分讲究的装饰,但并不会让人感到过度铺张。
(……我还活着?)
史塔格百思不解地检视自己的身体。自己似乎躺在某个房间里。
除了法衣和行李不见踪影外,其余的装束都和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印象没什么不同。他就像是整个人被直接扔到床单上一样,连长靴都还穿在脚上。这时……
「——哎呀,太好了,金发小哥,你醒过来啦?」
一张上下颠倒的女性脸孔映入史塔格的视野。
她的年纪应该比史塔格大一些,有着一头罕见的玫瑰金发,其中一侧的头发扎成一束,给人俏丽的感觉。但她身上不知为何穿着一件轻甲。史塔格盯着那张不曾见过的脸孔,忽然感到一阵古怪。
……从周遭的摆设来看,这张床的床头应该是靠墙摆放才对。
史塔格猛然起身,再次看向那名女子。
女子对于他的大动作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是恬静微笑。
她的身体透明而模糊,而且从墙里探出了一半。
「……怎么、回事?你……为、为什么会从墙里——好痛!」
「我的用心照顾没有白费呢。这样子我就能毫无迷惘地成佛去了……」
史塔格大吃一惊,身体失去平衡,跌落到地板上。女子则自顾自地合起双手,就这样逐渐变得稀薄透明,最后像幻影一样消失。
尽管有些胆怯,史塔格还是战战兢兢地挨近墙壁,并抚摸墙面。
而他隔着壁纸所感受到的,自然只有石壁的坚硬触感。
「……幽、幽灵?」
史塔格颤声低呼,伸手按住噗通噗通狂跳的心脏——下一秒他连忙看向自己的胸膛。
(——治好了?)
理应被巨狼踩碎的胸膛,上头已经没有一丝伤痕。
这怎么可能?那应该是连高阶神官施行的治愈仪式都回天乏术的重伤。
就在史塔格大惑不解地摇着头时,他的视线偶然转向了脚下。
因为很稀薄的关系,所以他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