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不怪啊。讲到不服输的问题,我也是一样。”
“不,我的情况很明显的是异常状态。对我来说篮球比任何事情都优先,而且我根本无法想像,也不愿意想像在比赛里输掉的状况。所以我每天都练习到过量的地步……而且,我还强迫其他成员也必须如此。”
这是我所不知道的智花的一面。
……这是当然的,我跟她只有一周左右的交情,当然没有资格自以为是地发表评论。
“就是因为我这个样子,所以等到我发觉时,在社团里我早已被孤立了。已经没有任何人愿意听我说话……这是当然的……因为是我不好……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好……所以很多事情都无法挽回了……就这样,因为我的自私,所以我没办法继续去那间学校……之后,我就逃走了。我参加了慧心的转学考试,从原来的学校逃走。”
碰上欺凌了吗?应该是吧。
我认为是她内心里的罪恶感,让她拒绝使用这个名词。
“好不容易考试合格之后,我就从第二学期的途中转学来到慧心学园就读。我感到非常安心,因为慧心并没有女子篮球社。我认为如此一来我就能够放弃。虽然我喜欢篮球喜欢到让自己变得异常,可是既然没有社团,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可是,因为我至今为止都一直在打篮球,所以在班上没办法和别人建立感情。就算我想找人讲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结果总是自己一个人。美星老师对于这样的我非常关心,可是那个时候的我慢慢就觉得……其实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白白浪费了老师对我的一片好意。”
……是吗?这孩子也失去了吗?失去了能打球的地方,也迷失了自己。
“这样孤单一人的时间过了好几星期以后,某一天上体育课时,美星老师突然改变了计划,说今天要来打篮球。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定是为了我而改的吧。可是那时的我,只产生了:‘唉……真讨厌’的这种感想而已。因为我认为,既然无法认真打,那还不如干脆不要打。在一开始的时候,是分成好几个队伍大家乱打乱玩而已,所以我根本不去碰球,只是随意参加而已。”
既然无法认真打那还不如干脆不要打……吗?虽然我不曾产生这种想法……不过原来如此,我非常地能够体会,或许我也是这样吧。
“正当我躲在界外区茫然地思考着怎么不快一点结束时,发生了个意外事件。同队里的活泼女孩突然跟班上可说是老大的男孩吵了起来,起因是女孩子的射篮失误。等我发现时争吵已经扩大到把周围都牵扯了进去,男生站到了男孩子那一边,女生则站到了女孩子那一边,根本没有办法继续上课。
因为我是待在距离比较远的地方观望而已,所以并不清楚事情的详细发展过程,也不知道是怎么吵的,吵到后来就演变成两个人要用篮球决斗的状况……男孩子似乎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输,因为他是班上唯一一个男篮队的成员。”
我自然而然地把那个男孩跟刺猬头联想在一起,虽然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人。
此外,那个活泼女孩……说不定是……
“美星老师她最喜欢这种状况了,所以别说安抚他们,她甚至更加煽动大家,说既然要打就来打男女对抗赛。所以……就强迫我加入了女子队……我本来并不想打,可是美星老师在我耳边悄悄说道:‘你可以认真打哦’,后来又看到那个篮球队的男孩充满自信的脸孔,结果我的坏毛病又发作了……最后我们赢了,全部都由我一个人在场内乱闯,是最差劲的获胜方法。”
虽然在谈论如此严肃话题的途中,我这种反应实在不太庄重,可是看到智花那消沉的表情,我反而觉得颇为有趣。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对。
“我想,我一定又吓到周围的人,这样一来我绝对没办法交到朋友了……可是,事情却不是这样。在休息时……不对,从换衣服的途中开始,队友里那个活泼的女孩就不断地找我聊天。例如:好棒啊!会打篮球真帅!或是成功投进时是什么感觉?我也做得到吗?之类的……她就这样一直、一直找我聊天…………我那时候,应该是做出几乎不理会她的反应才对。因为我吓了一跳所以很紧张,根本就讲不出话来。即使这样,那女孩在隔天,以及再隔一天,还有之后……她每天都锲而不舍地找我说话。后来,等我注意到时……已经跟她成了朋友……那个人就是真帆。”
果然。
“接下来我就跟真帆讲了很多很多事情。我努力想要尽量聊篮球以外的话题,可是相反地真帆却非常想要跟我谈篮球。回答了她的各种问题之后,我不经意地把我在之前的学校里是篮球队,跟现在已经不打篮球的事情也说了出来。结果真帆就叫我不可以放弃,叫我在这里……在慧心跟她一起成立篮球社。就算我说不需要这样,她也完全不肯接受。”
那孩子也被智花的投篮动作迷住了吗……眼光还不错。
“顾问老师的人选马上就确定了,美星老师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不过,社团必须有五个人才能成立,这是唯一的条件。听完这条件之后,真帆立刻就开始寻找社员。一开始她去拜托的人是纱季。纱季是真帆的童年玩伴,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可是纱季好像对篮球完全没有兴趣,几乎不可能期待她会给我们什么正面的回应。”
“像这样让人觉得是白费力气的说服工作持续了好几天之后,某天真帆突然为了纱季,跑去订做了一个护目镜。昴大哥你也看过吧?那个有点夸张的护目镜,度数正好符合纱季的近视度数,我想一定非常昂贵。真帆把这东西交给纱季,还说都已经做好了,所以纱季必须负起责任加入篮球社。嘻嘻,这真是个惊人的歪理对吧?我那时站在真帆后面,还以为绝对行不通。不过,纱季盯着护目镜瞧了一会儿之后,就叹着气答应加入。我到现在还不明白,那时的纱季究竟在想什么?我想应该是真帆与纱季之间有一种我所不清楚的情感联系吧?就这样,社员有三个人了。”
“到了那时候,本来只是一脸困扰地跟在真帆后面的我,内心也开始产生:‘或许我可以继续打篮球’这样的微弱希望……同时也出现了:“说不定我又会因为篮球而失去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这种恐惧想法。”
看来我似乎对纱季的护目镜有点误解,我在内心默默地向她道歉。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