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美丽的花都带着剌,但那种程度还算温和,艾妮雅的破坏力简直就像仓鼠口中放出雷射光那么恐怖。
既然如此,问题就在于……
「艾妮雅,你想治好你的虐待狂性格,也就是毒舌对吧?」
「……是、是的。」
「那你不要说话应该就可以了。」
「……这、这实在……」
「小实,你说得太过分了!」
冥利袒护着一脸胆怯的艾妮雅。
「如果不说话就能解决,那她一开始就不会烦恼啦……对吗?」
艾妮雅捣着嘴巴点头……她正努力地不要开口说话。
「比起这个……艾妮雅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你有什么印象吗?」
被冥利询问后,她无力摇着头。或许真的已经烦恼得不知所措了吧,只见她纤细的肩膀颜抖着,眼眶里也微微浮现泪光。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看见她的眼泪……冥利也露出伤脑筋的表情。
「嗯……不晓得原因还真是棘手呢……」
我将陷入沉思的她放在一边,祝线不经意地往旁边滑过去,结果看到七月瘫倒在长桌上。
「跟我一丁点关系也没有……跟我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她那趴在桌上喃喃呓语的模样实在很无趣。嗯——我再次体会到天使说出口的恶魔发言具有惊人效果。
那位天使静静地往这里看,然后小声说道:
「……以前,我还知道什么话是不该讲的,因为那些话会伤害别人、还会被其他人讨厌……为了避免这种情形,我就尽量不开口说话。」
她紧紧抱住包包,垂下眼帘。
「但有一天……爸妈对我说了一些话……他们说,艾妮雅你必须打开心房,爸爸妈妈会听g你诉说的,所以你就全部说讲出来吧……」
艾妮雅的双亲或许知道女儿压抑着自己,也已经察觉女儿不是因为在国外到处搬家才交不到朋友。
「我面对爸爸妈妈,将心里想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了……例如妈妈做菜的时候,每三天就会有一次调味失败、希望她不要把还没干透的衣服收进来,还有我觉得爸爸应该穿着符合年纪的服装、要与我脸贴脸的时候拜托先确认胡渣有没有剃干净等等……类似的一堆事情我全部说出来了。」
「……吐嘈的部分还真不少。」
「……很生动呢。」
艾妮雅听见我与冥利的低语后,由衷感到抱歉似地垂下头。
「啊呜!对、对不起、对不起……!」
「呃,嗯,这不是要对我们道歉的事啦,再说,听起来应该都是事实吧。」
艾妮雅的母亲做菜与洗衣服的时候偶尔会脱线,父亲的服装品味虽然有点奇特却很宠爱女儿。这应该全部都是真的。
问题在于艾妮雅一口气将『类似的一堆事情』全部发拽了出来。
「那么,艾妮雅你父母听到如此具有冲击力的自白之后,有什么反应?」
「……他们非常高兴。」
这是为何?
「艾妮雅你的父母是被虐狂吗?」
「咦……小、小实,请你注意一下用字遣词!」
「啊,抱歉,那我换个讲法——艾妮雅,你父母怀有被虐的渴望吗?」
「……不是讲得文谦审就比较好啦!你是笨蛋吗?欸,你是笨蛋吗!」
「喔,七月复活了。」
甩动着双马尾猛然抬起头的七月,一复活就立刻用手指指着我,眼睛还往上吊。
「只要有你们在旁边,我根本没办法悠哉地瘫在那里啊!」
『悠哉地瘫在那里』这种说法实在有点怪,但姑且先不管这点。
「嗯,不过啊,听完刚才那段话总算知道艾妮雅毒舌的原因了。」
「什么……?知、知道了吗……?」
我朝瞪大双眼的艾妮雅轻轻点头。
「嗯……艾妮雅,先不管理由是什么,你对于能让父母髙兴有什么感想?」
「感想吗……唔……」
「如果你能老实说出来,我会很高兴的喔……应该说,艾妮雅的父母是不是也曾经表示你能老实说出来让他们很髙兴?」
「…………有。」
「你听到之后心里怎么想?」
「………………我很开心。」
坐在椅子上的艾妮雅低下头缩着身体,仿佛觉得感到开心的自己很丢脸。
「我觉得那就像他们叫我不必隐藏自我……不用再压抑自己。」
她握紧了放在膝上的双手。
「所以,我就稍微……放松了自我……可是……大家果然会因此退缩、受到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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