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姆涅摩双手捣着通红的两颊,低下头喃喃说:
「超喜欢的。」
看来萨法卡尔的担心是杞人忧天吧,但是在别种意义上的危机展开。
「要好好听人解释啊,我不是说了那根本完全不是事实吗!」
「唉~皇子那么多人抢真叫人羡慕啊,而且是被女人抢。我突然很想喝酒。」
修拉特自暴自弃地说。
萨法卡尔说得口沫横飞,终于让修拉特和尼姆涅摩了解传闻只是传闻并非事实后,两人离开房间。
6
「唉,好累。」
靠在椅背上无力地仰望天花板的萨法卡尔无奈地摇摇头,脑中回想起那些要求一同前往埃鲁阿拉的家臣。
(史黛拉史特拉、李韵、芙蕾雅、修拉特、尼姆涅摩、苏菲与杰菲……虽然史黛拉史特拉愿意追随我是预料之外,但算是开心的失算吧。先不提监视我的工作,毕竟她头脑很聪明。剩下的都是我所信赖仰赖的人,算是跟我料想期待的一样。可以的话,再有一个人同行会更好。)
那一天萨法卡尔独自留在卧房,等待目标人物来访直到深夜,结果却没有人出现。
(那也没办法,不想来的人硬是勉强带上只会绑手绑脚。况且只要有那七人在,到了派任地应该还是有办法的。不对。)
萨法卡尔感觉到睡意而起身,在烛台照亮的房里来回踱步。
(一定会有办法的,机会肯定会出现。我所要做的就是避免被中央盯上,在那机会来临前老实待着,储备好实力。)
那样的机会真的会到来吗?连拥有洞悉未来眼光的萨法卡尔也很迷惘。机会该不会永远不出现吧,那样软弱的想法在脑中骚动着。等同大半臣子被夺走的不明现况,以及完全看不到未来展望的不安,令萨法卡尔心生动摇。不过,他心里也有在这里碰碰运气赌赌看的打算。
(展现实力并不是现在,而是在以后。若非在最佳时机展现实力就没有意义。)
萨法卡尔压抑涌入内心的不安,替自己打气。
(若就这样在边境埋没一生,证明我这男人也不过尔尔。若死于蛮族之下,证明我这男人也不过尔尔。若被皇帝或皇太子身边的刺客暗杀身亡,证明我这男人也不过尔尔。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干一场吧,这男人究竟有多少本事,连我自己也很想知道。能走到什么地步,连我自己也很想知道。为了那天的到来,我愿意饮泥浆吃泥团。)
当时的萨法卡尔并无成为帝国之君的那种明确野心或目标,他的欲望只是想在阳光下,站在能干大事的位置上。
那隐隐约约的欲望被明确的目标取代,已经是日后的事。
7
于是,约定好的五日后——
罗姆尼亚帝国初代皇帝罗姆尼耶斯一世的六皇子,萨法卡尔等于是被放逐离开了帝都,但追随他的家臣仅七人。声势壮阔的皇帝之子即将启程前往新天地,这样的光景也未免太寒酸。
帝国正门前,不见任何替萨法卡尔送行的旧识王侯贵族,这情形也是可想而知的。据说萨法卡尔因惹恼皇帝而被放逐至边境,若替他送行担心也会惹皇帝不悦,前来送行的只有辅佐皇帝的宰相凯鲁该力。
「萨法卡尔大人,请您保重了。」
身着剪裁合身的直筒袖和直筒裤,唯有帝国最高干部才准披的红色披风随风摇曳,凯鲁该力恭敬地向皇子一鞠躬,萨法卡尔随意地举下手回应。
「宰相大人也要保重喔。」
「埃鲁阿拉路途遥远,光只有随行的人令臣子感到不安,所以替您预备了护卫的士兵,他们也可兼作领路人,请您带上他们。」
(原来是派士兵来监视我啊,以防我在途中乱来或是逃走吧。)
宰相不可能对等同被驱逐出境的六皇子如此体贴入微,这点萨法卡尔也很清楚。凯鲁该力预备的部队是一百名士兵的中队,那样的兵力的确是能赶跑附近那些强盗,但护卫兵突然变成杀害自己的暗杀部队也不是不可能。
(虽不觉得宰相会做得那么明显,但小心为上。)
「宰相大人如此贴心,真不好意思。」
萨法卡尔脸带笑意回礼。
(真受不了这两人的尔虞我诈。)
站在稍远处的马车旁听着两人对话的修拉特,感到又是讶异又是佩服。
(与那位宰相表里不一地应酬着,萨法卡尔皇子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但若非如此,我追随他也没意义了。话说回来,发现皇子正与宰相手腕高超地应酬的人……)
修拉特瞥了下周围的伙伴们。
(只有史黛拉史特拉吧,但她毕竟是皇帝派来的女人,所以我得振作起来才行。)
想是这么想,自认对军事或战斗一窍不通的修拉特,这方面只能仰赖芙蕾雅、李韵和尼姆涅摩她们了。
(不对,皇子很清楚大家的能耐,所以才会带上这些人吧。所谓的适才适所。)
修拉特思索这些事时,皇子与宰相寒喧结束,萨法卡尔回到马车这里。
「好,出发吧,途中由宰相大人所准备的护卫队护卫我们前行。」
萨法卡尔向部下们偷偷使了个眼色。
「这样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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