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你的眼睛。」
我说了些微不足道的坏话,但光是这样似乎就触怒了她,
「你、你做什——!」
她瞬间以迅速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俐落地推开了我。
暴力来得真快耶。真恐怖。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就这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仰望著常盘。
那里只有宛如黑夜一般看不出感情的视线。
她才刚伸手推倒别人,却彷佛只是击溃一般的坏人,若无其事地稳稳站在那里。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啊。不管怎么想都不是『普通人』。
我真的不擅长应付这个叫常盘桃香的女人。
我感觉她在别的意义上,散发出跟班导松冈同样的味道。深信只有自己的立场是正确的,丝毫不会怀疑。会将自己的正义强押在他人身上。
「你……感觉很恶心耶。」
我忍不住说出这种小学生等级的坏话,自觉到自己又因此感到焦躁。
感觉很不爽。真的很不爽。并不是对常盘感到不爽。我也不晓得自己在气什么。唯一知道的是,我对很多事情感到厌倦。
「不可以打架啦。」
风吹用平坦的声音劝阻我们。像是在说两边都该罚一样,平等地对待认识已久的我与突然冒出来的这家伙。不知为何,我毫无意义地对此感到火大,咂了好几声嘴。
不是普通人的家伙,无论是谁我都最讨厌了。
「真是够了,别闹了好嘛……」
我不管啦。无论是电波男或玩具狗或自命不凡女,都随你们便吧。
我丢下所有烂摊子迈出脚步。虽然知道风吹一脸为难地看著这边,但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头发被冬天的风吹动,搔痒著颈项。我看向脚边,只见红色发圈掉落在地。
似乎是因为被推开的冲击而松脱了。我将已经被泥土灰尘弄脏的那东西,混杂著焦躁丢到附近的草丛中,抬头仰望一片漆黑的夜晚。
圣诞节的魔法早已经失效,看不见星星与月亮。
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
※
无论心情多糟,时间仍会擅自前进。平等,或是不平等地前进。
年底年初眨眼间就过去了。
「我肚子饿了,要出去吃饭吗?小不点现在看的是什么?」
「《向达伦大冒险》第三集……」
「还有几本?」
「……全十二集……」
「啊,嗯。那我煮点什么好了。你想吃什么?」
「塔可饭!」
「好、好。」
我在家游手好闲的话,小不点也会跟著一起游手好闲。她从早到晚都只顾著看我买给她的小说。即便我不经意地观察,还是觉得她看起来只像个游手好闲的离家少女。或是只具备游手好闲功能的机器人。
我开著红白歌唱大赛没关,聆听除夕钟声,一直观看艺人的整人节目或不为人知的技艺表演大会;但也差不多厌倦这样游手好闲了。
新年第四天的傍晚,我跟小不点出门进行迟到很久的新年参拜。
毕竟已经过了新年前三天,涩谷的小神社也不会挤满参拜的客人。摊贩也几乎都撤掉了。坐在长椅上悠哉抽著菸的老夫妇脚边,可以看见三色猫亲子躺在夕阳孕育出来的细长向阳处中打瞌睡。
「嗯……?」
要拿出香油钱时,我注意到一直放在包包里的包装用缎带。
「这就给你代替压岁钱吧。」
「……是什么……?」
我将整个袋子交给她,于是小不点歪了歪头,有些粗鲁地打开袋子看里面。
「……哇~喔。」
一确认到围巾,她那张表情肌不太活跃的脸,立刻很难懂地绽放出笑容。她雀跃地将围巾绕在自己纤细的脖子上,眨了几次眼睛,抬头仰望我。
「……一样的……」
她的视线前方似乎是我的发圈二号。的确两边都一样是红色。这还真是教人吃惊。这完全地显然是偶然。
「嗯,很适合你。」
因为是男用的,颜色对小不点来说或许过于厚重。她现在穿的牛角扣大衣也太大件,是不是有必要正式地帮她买几套衣服呢?
就在我盘算著这些事情时,小不点用手指摸了好几次围巾的缝线,然后小声低喃。
「这个其实是要送谁的礼物……?」
……她在奇怪的地方直觉很敏锐呢。不过,毕竟包装袋上印著圣诞快乐的字样,这也没办法吧。直觉根本没关系。我的小不点看得懂汉字,也看得懂英文。
「没什么,是个可有可无的对象。根本没有送礼物的价值。可以让小不点用我反倒更开心呢。」
我嗤之以鼻,小不点盯著我看了一阵子后,将视线移向地面。冰冷的石造阶梯缝隙间,混杂著点心屑。她眺望著那个,小声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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