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振翅声越来越强,好想逃走,好想回去。还是赶快跑起来吧。可正当我想着这种事的后,一只大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头上。
「没问题的啦,人啊」
有的时候无缘无故就被莫名其妙地给救了
「就像打破眼前的玻璃一样。我希望你也能那样哦」
振翅声涣然消弭。周围静得不可思议。我默默地点点头,他也开心地对我点点头,同时把西米露的杯子扔进了垃圾桶里。他高喊了一声「好嘞」,情绪高涨地摆了个胜利手势,可不知为什么扭了扭脖子,又打了个哈欠。
他迈出脚步,我紧随其后。我们就这样去了地铁站,票是他买的,我连要下车的站都没问。可能是因为早高峰过去了,地铁里空空荡荡。在半路上,他拿出了文库本,摆出非常别扭的表情读了起来,可不一会儿似乎就厌倦了,然后就睡了。他虽然随身带着文库本,但好像并不喜欢看书。
我的视线转向漆黑的窗外,然后又转了回来。
宫泽贤治的《银河铁道之夜》在他腿上摇摇晃晃。
真正的幸福是什么呢?在很久以前读过时,那印象深刻的一幕浮现在我脑海中。但是,即便和某人一起踏上旅途,也并不会找到那样的东西。我摇摇头,向四周望了望。
被磨破的座位上没有人。电车一点轻微地晃动,一边驶向前方。除了他脱线的喊声之外,再无任何奇怪的声音。连虫子振翅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我也缓缓地闭上眼睛。
平时那个噩梦,没来打搅我。
* * *
「哎呀,两个人竟然都睡过头了。真令人惊讶啊」
「………………………我连在哪儿下车都不知道」
「说的也没错啦。哈哈哈,浪费了一些不必要的时间呢。下午的讲座赶不赶得上呢,迟到太久会被骂的啊,怎么办啊」
我们两个一起登上一段坡道。可能附近有所大学,经常会有学生模样的人与我们擦身而过。
那些手里拿着包,穿着便装的人,一个个表情都很灿烂。沿途有大量面向学生的店面。在路的那头,两侧建着面向年轻人的购物中心。在那里,平价餐厅、咖啡厅一应俱全。街道左侧和右侧的意趣不同,感觉我们这一侧的风景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在即将登完坡道的时候,金发的人停了下来。
「嗯,哎,果然在外面啊」
坡道上面,立着一颗枫树。
准确的说,是向内走的一块院地里,立着一刻雄伟的枫树。红叶缓缓飘落,一片艳红的叶子拂过黯淡的绿色波浪形屋顶。红叶之下,有一座特别老旧的小房子仿佛,仿佛隐藏在沿路建造的那排建筑物中。在一扇布满刮痕的玻璃门前,摆着两个木制手推车。车推车里面装着大量标价百元的旧书。店内出乎意料的深,大半的空间被书架所占据。屋顶上挂着一块满是雨渍的招牌,漫漶的文字难以辨认。但是,从店面的格局就能轻轻松松地看出,这里是家古书店。
站在店门口的人抬起脸,停下了正在扫除红叶的动作,开口说道
「我说了,雄介。你迟到是没关系,好歹跟我说一声啊」
他开口第一句便是这样的话。然后他向我看来。
他是个特别稳重的人。看上去比路上的学生差不多,比这个金发的人感觉要年轻几岁。然而,他的双眸中却焕发着老者特有的,经历过岁月洗礼的那种安详。他将扫帚靠在墙边,深蓝色的单色围裙随之摇摆,然后再次面对着我。
「原来如此……雄介,这位就是你昨天提到的客人么?」
「你好。我有带人来了。没问题么?」
「啊,这倒没什么,不过说真的,我不是很推荐把人带到我这里来。不过,确实也没有其他合适的地方了……所以,呃」
他歪着脑袋,看了看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正在发愁。在他开口之前,金发的人向我转了过来,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对我问道
「啊,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雄介,我说你啊……我早不就说过了么?面对女性,至少先要把名字好好问清楚。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到处乱带,很没礼貌啊」
「小田桐先生,我以前也说过了。你这种思维方式,稍微走错一步,搞不好就会被当成性骚扰哦,知道么?」
「瞎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性骚扰啊。因为,我可是……」
「啊,好好好,这个话题打住打住。我不想问,也不想听你讲」
金发的人用力摇了摇头,打断这个话题。估计这个人叫雄介。我想着我的开口说些什么,但第一句话却是个不得了的提问。
这个疑问虽然存在于我的脑内,但我或许真的是非常好奇。如果我要一个人生活的话,如果我不用过群体生活的话,我也会轻松一些吧。
「那个,您看上去比雄介……先生要年轻,已经参加工作了么?」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雄介和小田桐先生被我问得当场倒地。小田桐先生露出伤脑筋的表情,捂住脸。雄介先生开始感叹
「哎,真不习惯!小田桐先生比我年轻,这种事真是完全习惯不了,完全不想承认。为什么一消失就是五年啊,真是的!」
「我又不是想消失才消失的,我也没办法啊。有什么不好啊,能这样平安无事地回来不就够了,比你年纪小又不是什么问题」
「会削减的啊,我的精神值!小田桐先生像个大叔一样,感觉非常成熟,可现在却比我小,这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