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鲜血淋漓。他的情况给医生看过,但伤口的形状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根本无法愈合。在那之后,三子就一直被剧痛缠身,痛不欲生。
我感觉到一阵寒气。我们离开了伤者的房间,正在前往客厅的路上。但是,三子的惨叫依旧残留在我的耳朵里。那个声音竟然从六月开始就一直没有断过,真是难以置信。
我叹了口气,环视房间。障子门上映着茧墨的影子。
戴着蕾丝头饰的头部,看上去就像形态诡异的鬼影。
客厅和之前的屋子建在同一侧,构造也十分相似。不过,壁龛上插着花,放着装饰物。洒满夏日阳光的屋子里,井然有序。
伤者的屋子里,连这些东西都被撤掉了。我抚摸着作痛的肚子。
「你的三儿子一直这个状态么。出血量太多了。能够活着真叫人不可思议」
「我非常可怜我的孩子,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您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三子正光本来在镇上念高中的,但因为长期一直请假,已经休学了。这样下去,会影响他的将来的。他年纪轻轻地就要受这种苦,实在太可怜了」
委托人擦掉眼泪。他的名字叫做本间茂。本间向茧墨投去哀求般的眼神。不过,茧墨拒绝了他,淡然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次
「从六月开始的吗。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他应该早就死了」
「可是,茧墨大人,小儿还活着。您刚才也看到小儿活着」
「———————你不明白么?我是说,他不应该还活着」
茧墨向本间投去锐利的眼神。本间倒抽一口凉气,目光游移。我不能理解茧墨说的话。他说,三子不应该活着。
可是,他确确实实还活着。即便如此,茧墨还是淡然地继续逼问
「现在正在受苦的少年,是你的三儿子。这一点应噶千真万确。因为撒谎也没有意义呢。不过,那个怪异,真的只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么?」
「唔、唔唔唔」
本间困扰地挠着脑袋。稀薄的毛发被弄乱,留下湿疹疤痕的头皮露了出来。
他犹豫到最后,激烈地摇了摇头。他垂下脸,含糊其辞
「事情实在难以启齿呢。能否请您在晚上之前,尽量在晚上之前设法解决那个问题呢?我相信茧墨大人一定能办得到的」
他迅速地跪在了地上。他似乎相信,只要摆出谦恭的态度,就有办法让茧墨出手。茧墨俯视着他,她的眼睛里浮现出惊人的冰冷光辉。
「先给你一个忠告。除非你是疯子,否则不要相信我。我不会救任何人」
只能说,在委托我解决怪异的时间点上,你就已经犯下了致命性的错误。
茧墨露出了扭曲的笑容。但是,本间没有抬起脸,不能确定他有什么听进去。茧墨耸耸肩,站了起来。她将手放在了障子门上,然后打开。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知知知知知知知知知
蝉鸣声充满每个角落。夏日的阳光洒满房间。蓝天非常刺眼。
耀眼的白云漂浮在天空之中。茧墨站在虹光之前,转过身来。
「不想说的话就不用说。嘴巴又不止长在他一个人脸上呢」
茧墨撑开纸伞,靠在肩膀上。红色的影子在茧墨的脸上附上颜色。
从昏暗的房间里看着她的身影,是那么的耀眼,让眼睛觉得刺痛。
「去找孩子们问问情况吧」
————走吧,小田桐君。
她极为自然地叫上了我。
然后,她走向光芒之中。
* * *
我们沿着连廊走,渐渐靠近惨叫声
茧墨,再一次朝着伤者的房间走去。
每当我听到那个声音,我肚子的钝痛就会变强。我感觉背脊发寒。竟然害怕别人的疼痛而让自己的肚子裂开,简直太愚蠢了。但事与愿违,我的脚一直动着,顺从地跟在茧墨身后。
我同样害怕跟她分开,被扔在大宅里不管。我感觉,我就想一个被带到陌生地方的小孩子。若是留下我一个人,我便会惊恐不安。
我曾经身处狭小而安全的正常生活中。
然而,我究竟被带到什么地方来了呢。
——————————————嘶啪
茧墨猛地打开障子门。女佣抬起疲惫的脸。她正拿着沾了血的绷带。看来正在进行充其量不过是心理安慰的治疗。我问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捂住嘴。茧墨对血腥毫无反应,穿过屋子。她看也不看蚊帐里面,直接朝墙壁走去。在那里,坐着一名少年。看到少年靠着墙壁的身影,我不禁呼吸为之一窒。他的表情被漆黑的绝望所掩埋。他的五官,与正在受苦的三子非常相像。
「我从刚才起,就很在意你的视线。你的表情真是有够悲怆啊……你跟他似乎是双胞胎兄弟,你是担心他才留在这里的么?」
「嗯,我不放心哥哥……你是?」
「我是你父亲叫来的。我有些事想问一下。如果只是单纯的担心,你的表情悲痛过头了呢」
少年缓缓地歪起脑袋。他眼睛周围有浓浓的黑眼圈。他的面庞比三子更加细腻。虽然非常相像,但肌肉分部并不一样。他那空洞的眼睛,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