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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夹缝中密密麻麻地摆着纸伞的样子,就好像红花渐渐将棺材里缝隙塞满一样。
可是不久,这个印象发生了变化。将缝隙填满的这个简单的描述,已经不够形容眼前的情况了。成纵向摞起来纸伞,开始在夹缝中构筑起一道红色的墙壁。
展开的纸伞,用鲜红的颜色逐渐遮蔽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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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伞无视物理法则,高高地摞起来。放完最后一列,墙壁完成了。最后,本该只是一道以危险的平衡感构筑起来的纸墙,感觉那就像一道令人讨厌的城门,释放出了可怕的威慑力。忽然,从旁传来了咽唾液的声音。
之间雄介摆出了紧张的表情。我看到手中的东西,惊讶地张口询问
「喂,雄介,这是………………………………」
「嗯?这个么?啊,没关系的,意义完全不一样的。现在还有族长跟舞姬在,我觉得我应该不需要参战,姑且算是以防万一」
雄介这么说着,紧紧地握住球棒。他的声音非常镇定,我应该可以相信他吧。我点点头,再次转向红色的墙壁。茧墨接住了墙上剩下的最后一把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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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扔出去,而是撑开之后放在了肩膀上。瞬息之间,气氛明确的发生改变。停滞的空气开始散发出腥臭和铁锈的味道,就像不断蔓延的黏糊糊的血液一样,附着全身。
空气在晃动,可以感受到一线之隔的那边,存在着一个广阔的空间。那里腥臭,温热,湿润,就像女人的胎内,柔软的肉在近距离搏动着。
凛然伫立的茧墨,静静地望着眼前高耸的墙壁。
她的眼睛,似乎透彻地看出了里面潜藏的东西。
茧墨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她用嘹亮的声音,念出述词。
「看吧看吧,快来看吧!——————不看可惜,看了包准大家回味无穷,能流传到后世」
她旋转肩上的纸伞。红色转呀转,同时,层层堆起的纸伞也纷纷旋转起来,就像相互咬合的齿轮一样,发出坚硬的声音。
墙壁剧烈地蠕动起来。被搅拌起来的底层花瓣,犹如沸腾的开水冒出泡沫一般弹飞。
「大家快靠过来,敬请欣赏吧」
茧墨继续跟那次一样的述词。她声音嘹亮,语调随便。她忽然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她一边旋转纸伞,一边用平静的目光注视前方。
她就想做好了某种觉悟一般,非常严肃,又像饱经风霜之人,非常镇定。
然后,她犹如自言自语般轻声说
「没错,这就是茧墨阿座化,最后的舞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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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伞发出声音,合上了。
与此同时,筑成墙壁的纸伞也关上了。红色的墙壁瞬间消逝,关上的纸伞犹如无数根针,飘向半空,在落下来之前,茧墨再次猛烈地撑开纸伞。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所有纸伞齐刷刷地绽开,风压令红色花瓣飘向空中。
漫天飞舞的无数花瓣向我们袭来。缤纷绚烂的花之暴风吞没我的视野。
面对令人窒息的花瓣浪涛,幸仁和黑衣男们发出惨叫。此刻,我惊讶地张大双眼。他们也能看到这些红色了。仔细一看,擦过身体的不只是花瓣,空间的碎片也擦过身体,随即溶解。随着纸伞筑城的墙壁一起,现实世界的一部分裂开了。
无数的红色席卷茧墨全身,而茧墨纹丝不动。
然后,在她那平静的视线的前方,铺开了一片血淋淋的空间。
世间不存在的景色,在大楼的缝隙间展开了。
好似人体腔内的异样情景,就像一扇狱之门。
据说,异界本来空无一物。但如今,它化成了红衣女子的胎内。
散发着铁锈味的温热空气吹拂脸颊。但与此同时,又如同夏日的风一般干燥。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毛骨悚然,那么模糊不清。兴奋起来的雨香大声哭啼。这好似开膛破腹的伤口一般的情景中,鸦雀无声。可不久后,肉壁开始蠕动。
没有骨头的人偶冒了出来。没眼睛没鼻子也没有嘴的脸向我们看过来。没有听觉也没有视觉的他们,就像在探寻气氛中的违和感一般,转动脖子,然后像婴儿一样爬了起来。
————————啪嗒、啪嗒
那些肉块好像是深渊的居民,向我们逼近。但是,那些好像肉虫的肉块,几乎无法前进。一双修长美丽的腿,忽然出现在了苦苦挣扎的它们之间。
———————————叮铃
好似铃铛的清脆声音响了起来。
那双美丽的腿,就像在嘲笑一切似的,飒爽地阔步向前。她看也不看脚下那些苦不堪言的肉块,摇摆起好似娼妓一般豪华艳丽的和服下摆,盛气凌人地向前走来。
这个女人,美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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