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将行李放在了褪色的榻榻米上。我已经决定好,改日让少女的骨灰壶在那个陵园入土为安。我吸了口布满灰尘的房间里的空气,躺了下来。我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够再次回到这里。
我回想从异界回来之后的事。这几天我一直实在舞姬的大屋里过的,一方面也是因为要对我做观察。不思议的是,雨香的状态很稳定,肚子暂时不会打开的样子。
因为感觉没什么问题,我就打声招呼准备回去,而这个时候,舞姬很少见地慌张起来。久久津也挽留过我,但我不方便再继续叨扰他们了。我基本上,是强行离开的大屋。
这事发生在今天早上。白雪和幸仁也暂时回了水无濑家。她说,她暂时回去一趟,让族人们放心,然后就会再过来。她的关怀让我很开心,不过现在根本没有危险。
我说了很多次不用,但她还是执意要来,向我许了诺。我回想他们两人泫然欲泣的表情。他们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表情的?我不是很明白。
「……………………………………那个,小田桐先生?你已经回来了么?」
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门自己打开了,雄介把脸探了进来。我想忙坐了起来。雄介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我盘腿坐稳,向他问道
「奇怪,雄介………………你什么时候到这边来的?等我一下」
我从壁橱里把坐垫拉了出来,放在他的面前。雄介盘起脚,坐在上面。他十分严肃地看了看我,有什么话准备要说,却欲言又止,摇了下头,改口说出另一件事
「舞姬他们告诉我小田桐先生走了,我一开始还去了事务所那边呢。我进去一看,发现没有来,于是就到这边来了。话说,那个讨人厌的西装男是怎么回事啊。小田桐先生,你认识么?」
「讨人厌的西装男……………………………………究竟是谁?我不太明白啊」
刚才似乎有人来了事务所。但是,我猜不出那人是谁。狐狸应该在卧室里,可事到如今,我不觉得有谁还会有事找到事务所去。
但是,我懒得去想了。我已经不是那家事务所的员工了。既然茧墨阿座化已经不在了,茧墨灵能侦探事务所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不管谁在里面,要做什么,事到如今都无关紧要。我正想着这些事情,雄介不知为何把脸扭了起来。
「哎…………那个…………真的没问题么,小田桐先生?」
「嗯?怎么了?我说你啊,都说过多少次了?我没问题啊」
「不对啊,完全不是没问题啊。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么?我看了都大受打击啊。小田桐先生,这样真的可以么?」
雄介告诉了我一个情况。但是,他这么跟我说,也只能徒增我的困扰。这间房里没有镜子,我看不了自己的脸。无奈之下,我站了起来,直接迈出脚步。
「就是那样啊,你……………咦?等一下啊,你准备上哪儿去?」
「我先去一趟事务所,晚饭之前会回来的,你先慢慢玩」
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给大家平添不必要的担心吧。既然如此,还是回事务所看看客人更有建设性。我虽然是这么想的,可雄介连忙站了起来。
「等、等一下啊。话还没说话啊!」
我大幅度地挥了挥手,走了出去。但是,雄介准备跟上来。
我继续向前走,想要摆脱他。来自后面的呼喊持续了一会儿,突然中断了。他似乎半路上被七海给截住了。我听到一个激烈的声音问了句「究竟发生什么」。雄介沉默一阵子之后,开始讲起什么,我还能听到七海屏息的声音。不过后面的我没有往下听。
我来到巴士站,上了正好到站的巴士。巴士到站之后,我又去坐地铁,在地铁站里,我在窗户上看到了自己的脸。这脸色,我并不认为有多难看。
虽然我也觉得面庞消瘦,目光呆滞,但我以前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吧。
出了地铁站,我登上坡道,走进高级公寓之后,前往事务所所在的五楼。
只见门敞开着,确实是有人擅自擅自进出过的样子。我刚踏上走廊,就看两间卧室的门敞开着。我想里面的偷看,久违地感到了惊讶。
「………………………………………………………………………………咦」
卧室已经彻底腾空了,大量的破烂无影无踪。本该睡在里面的日斗也不在了。我连忙向另一间房看去,空空荡荡的房间成为布景,里头站着一位穿西装很搭调的男人。定下注意到我,转过身来,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田桐先生…………感谢您这次伺候阿座化大人到最后」
听到她的话,我感到纳闷。我伺候过她么?搞不懂。
但是,我们确实直到最后都在一起。定下抬起脸,不知为何,就像看待非常可悲的人一样看着我。他避开我的视线,接着说道
「关于日斗大人的事,阿座化大人事先联系过我们。尽管阿座化大人让我们将这所公寓搬空,但我们并非魔鬼,不想亏待那些为茧墨家的命运鼎力相助的人。这里将是日斗大人的新居」
您随时可以出入,我跟门卫已经打过招呼了。为妹妹尽心尽力的人前来拜访,日斗大人也一定会很开心吧。在这里就预先恭候您来访了。
说完,定下递给了我一张卡片。感觉很高档的纸上,记录着地址跟地图。就好像什么店一样。我不禁笑了起来。定下就像看到疯子一样看着我,但还是清了清嗓子,向我递出了另一样东西。
「如不嫌弃,也请把这个收下」
这是我们对您的一点小小心意。
我接过信封,看了看里面,惊讶地张大双眼。信封里装着一捆厚实的钞票。